“快讓娘看看傷得怎麼樣。”
沈皎懶懶抬頭,嬌小的身子趴在阿娘身上,搖頭道。
“阿娘我無事,幸虧那兩個大漢反應快,棍子雖落在身上,但不重,緩一陣就好了。我跟你講,我看見其中一個眼睛瞪得像銅鈴,許是後槽牙都快咬碎了才緩住棍子。”
謝蘭意望著眼前女兒嬉皮笑臉的樣子,心中怒火燃燒,狠狠捏了一下她的臉皮。
“你啊,還有臉笑,今日之事多有蹊蹺,為娘正思忖,你倒好直接衝上去,莽撞至極。”
沈皎揉著臉蛋,委屈著說:“阿娘,再思忖可就出人命了。”
“我正要說說你府中的陸之慈是何許人也,你從哪把他帶回來的,我竟隱隱感覺柳氏在故意針對他。”
“額……路邊撿到的,我也不知道。”
沈皎抓著棉被往身上裹,轉移話題將謝蘭意送走。“阿娘我實在困得緊,你就讓我睡一會麼。”
謝蘭意恨鐵不成鋼,戳了戳沈皎腦門,沈皎頭往後一仰。
“睡睡睡,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
她歎氣,掩了掩沈皎身上的被子,“好了,阿娘還有事情要處理,記得被子蓋好些,彆又著涼了。”
沈皎蹭了蹭謝蘭意的手,乖巧一笑。
“阿娘慢走,皎皎就不送了。”
待到謝蘭意走後,沈皎緩緩睜開眼,伸手摸著床簾上的穗子,她吩咐小滿道。
“你去領十兩銀子給今天那個被趕出府的丫鬟,讓她去郎中那看傷,等她娘病好後就讓她離開京城吧。”
小滿點頭,雖疑惑不滿小姐為何要幫一個誣陷她的人,但還是道了聲“是”。
那丫鬟幕後之人是柳氏母女,而她不過是畏懼忌憚權貴,不得已而為之。柳氏用她病入膏肓的阿娘威脅,那丫鬟也是為了孝之一字。
沈皎與她無冤無仇,心知肚明她受人驅使,不過是個替罪羔羊罷了。
轉眼是除夕,京城迎來第二場雪,這場雪比往日要暖些,太陽雪,沈皎堆到晚上才成功堆了個雪人。
除夕夜,沈家按往年傳統在堂屋吃年夜飯。
沈皎喝了些梅花酒,醉醺醺的,以至於跟沈治打了一架。沈治壘了個雪球,一下就把沈皎的雪人給砸爛了。
眾人在堂屋裡吃飯聊家常,便聽屋外兩個孩子的喊叫聲。
等眾人趕到時沈皎已跟沈治扭打在雪地裡,小姑娘發髻儘散,亂糟糟的,臉頰染上緋紅。
沈治被打得鼻青臉腫,這可把柳氏給心疼壞了,沈治跑過去撲在柳姨娘懷裡,哭著指著沈皎道:“她欺負我嗚嗚嗚。”
沈皎自是不滿,搖頭晃腦,氣鼓著臉,“明明是他先砸壞我的雪人的。”
“三小姐,治兒是你的弟弟,不過是個雪人,你讓讓他怎了。”柳漣漪摸著沈治的腦袋,心疼不已。
謝蘭意自是不慣著柳漣漪,護犢子道。“我們皎皎也才比治兒大了兩歲,治兒還是個男孩子,就被小姑娘打得還不了手,哭哭啼啼,這傳出去不得說我們沈家男兒無用。”
沈道遠最是注重這些名聲,他冷哼一聲,一甩袖子指了指哭著鼻子的沈治憤憤離開。
柳漣漪見此,趕忙拉著沈治跟上去,一口一個老爺。
謝蘭意望著自家女兒,沈皎東倒西歪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憨憨笑著。
謝蘭意歎了口氣,就不該讓她喝那麼多酒。隨後她招手讓小滿與陸之慈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