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一言為定,不許投靠彆人。”……(1 / 2)

沈皎回到忍冬院,急急叫了郎中給陸之慈看傷,好在都是皮外傷,未傷及肺腑,沈皎這才歎了一口氣。

小滿才旁喃喃道:“小姐為救個奴仆,不惜用身體去擋,讓京中最好的郎中來看,先前還冒大雪去尋。這哪是奴仆,我看小姐是拿他當寶貝。”

寶貝可不敢比喻,金佛倒是。

沈皎刮了刮小滿的鼻子,當她是吃醋,隨後擰乾手中的帕子,俯身欲要去擦少年額頭上的灰塵。

卻見少年已睜開眼,清澈得像是山澗溪水。

“你醒了,痛不痛。”沈皎問,可目光掃過衣衫鮮血浸濕,十指血跡斑斑時。

沈皎不忍皺眉,眼眶微紅,“我這說得什麼話,怎麼會不痛呢。”

可誰知陸之慈搖了搖頭,沙啞著聲音道:“回小姐,不痛。”

沈皎望著血人吃驚,這還不痛,果然是未來權傾朝野的第一大奸臣,非同尋常,忍常人之所不能忍之苦。

陸之慈仰身,手臂支撐床麵吃力道:“謝……謝小姐。”

沈皎趕忙把他又按下去,伸手用帕子擦去他額頭的灰塵,歎氣道。

“不必謝,你快躺著,莫要撕扯傷口,你若平平安安養好傷,才是對我最大的謝。”

陸之慈乖巧點頭,呆呆道了聲,“好。”

眼前沈皎貼心照顧,小心翼翼生怕觸及他的傷口。

陸之慈忽然想起小滿方才說的話,他不過是一個奴仆,還是人人嫌惡的娼生子,為何要護著他,對他那般好。

於是陸之慈問:“為……為何要救我。”

沈皎手一頓,為何要救陸之慈,話本子並沒有這段,本該是沈離月受陷害,卻因為今日宴席讓沈茹月記恨上了她,陰差陽錯成了陷害沈皎。

本該沒這段的,可她本能地上前,是因為陸之慈死了話本子就沒法演下去,又或許是因為她覺得陸之慈太苦了。

他不該這麼苦,不該承受這些,不該被高高在上的權貴輕而易舉碾死,不分青紅皂白,罔顧一條鮮活的性命,不該如牲畜般活著。

那時,沈皎心中有一個念頭,她想救他,她要給他一個理。

沈皎莞爾一笑,朗聲道:“我的人,我自是要護著的,除非你哪天投靠彆人去了。”

陸之慈握緊手,死寂的眼底點上一道晴,轉而萬裡晴霽。

許久,等到沈皎起身去換洗紗布,他輕聲道:“不會。”

“啊?”

沈皎回頭,什麼不會,好一會她才想起剛說過的話,他是在回答不會投靠彆人嗎?

也是,沈皎是他第一個主人,也是最後一個。是他人生的汙點,屈辱卑賤的時光,他厭她入骨。如果可以,他絕不會讓沈皎死得如此輕鬆。

沈皎自嘲無奈歎氣,人家當然不會投靠彆人,等離了沈府,離了沈皎。

他就是人人畏懼的首輔,把控政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還需投靠彆人。

沈皎笑著點頭,“好,一言為定,不許投靠彆人,你好好養傷,我讓小滿給你請假,放心薪水照常,像我這樣的好主子可不多了。”

“嗯。”

陸之慈的視線凝聚在少女身上,目光灼灼同時又膽怯。

等回到自個兒屋裡,沈皎累得張開雙手就要躺下,還未感受軟榻,謝蘭意處理完內務便急急進屋。

常年在軍營人稱“鐵娘子”的謝蘭意臂力果然了得,一手撈起沈皎神色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