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們這一生,總要去赴一場約(1 / 2)

薑琦抱著從學生會拿來的一堆報告走在燈光籃球場旁種滿梧桐的小路上。

彼時已是夏末,秋蟬抓住最後短暫的時光,在晚風徐徐的夏夜裡高歌。

薑琦顛了顛手裡沉重的報告,想起明天還要把它們分給各班團支書,不禁懊惱自己當初為什麼要加入學生會。

課餘時間被擠滿了不說,還經常耽誤晚自習,他今天下午剛下課就被學姐喊了過去,到現在晚自習快結束了,他還沒吃上飯。

薑琦歎了一口氣。

他沒吃晚飯,又乾了一晚上的活,此刻有些乏力,因此走的很慢,忽然一聲響亮的哨聲穿透雲霄,薑琦下意識望去。

籃球在空中劃出了完美的弧線,短短幾秒在薑琦腦海裡仿佛電影中拉長的慢鏡頭,在哨聲結束的同時,籃球打在籃筐上轉了幾圈——沒進。

但人群中還是爆發了歡呼聲。

場邊熱烈的高呼令薑琦分不清楚是哪一隊贏了,但他還是遵循本能的去尋找球場上投出最後一球的人。

那人的背影在昏黃的燈光下很模糊,白色球服上的名字卻出奇的清楚。

嚴文清

薑琦醒了。

夢裡饑腸轆轆的感官不是假的,他現在快要被餓死了,隻不過他分不清自己是被餓醒的,還是因為夢到了嚴文清。

那個他已經分手八年的前任。

薑琦的胃由於饑餓開始抽痛,他輕輕挪開壓在腰上的手臂,從耿少博的懷裡鑽出來,起身前他心虛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睡在現任懷裡卻夢到前任,薑琦自嘲的笑了一下。

房子裝修的時候,薑琦特意讓人把陽台和客廳通了起來,所以在拉開窗簾並且天氣好的夜晚,即使沒開燈,也能看得很清楚。

薑琦打開冰箱,本來想拿個麵包出來填填肚子,卻在看到啤酒時改了主意。

他關上冰箱門的同時單手開了易拉罐,然後向客廳裡的沙發走去,順手灌了一大口啤酒。

冰涼的啤酒劃過乾涸的嗓子,激的薑琦晃了晃腦袋,他整個人窩在沙發裡,目光避無可避的看到了桌子上的紅色校慶邀請函——太喜慶了。

那東西校方隻會寄給有點成就的人,他自然沒收到,是白天裡耿少博拿回來的,耿少博現在也算國內小有名氣的設計師,收到這個薑琦一點都不奇怪。

校慶的時間定在了元旦假期的第二天,兩個人原本打算元旦出去旅遊的,所以耿少博第一時間問了薑琦,是一起去參加校慶還是出去旅遊——耿少博表示難得假期,他們必須待在一起。

薑琦覺得去了也沒意思,所以當場乾脆的拒絕了。

有關A大的回憶沒有什麼是值得他緬懷的。

當然也可能有那麼一些,但他寧願將他們打包一起丟掉。

薑琦冷漠的挪開眼,窗外的月亮格外亮,客廳鋪滿了神聖的月光,他盯著窗外出神,抬手準備再灌一口啤酒的時候被人自身後將啤酒抽了出來。

耿少博在他手心又塞進一盒牛奶。

“大半夜的喝什麼酒。”耿少博輕聲責備道,他在沙發坐下,熟稔的將一旁的薑琦抱進懷裡,看到地上空空如也的時候眉頭不由的皺緊,“怎麼又沒穿鞋就亂跑。”

“小學弟管的還挺多。”薑琦順勢靠在耿少博寬厚的懷裡,輕輕嘲弄道。

耿少博看到薑琦滿臉的不正經,顯然是沒放在心上,於是輕輕拍了一下薑琦的屁股。

“嘶,小學弟...”

耿少博又拍了一下。

薑琦:...

網上說一個男人在真的愛你的時候,是很介意被叫弟弟的。

薑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耿少博很介意,他眼瞅著耿少博真的要生氣了,於是湊上前討好似的親了親耿少博的嘴角。

耿少博一秒破功,抬起薑琦的下巴意亂情迷的加深了這個吻,直到薑琦有些喘不過氣了,他才放開。

“少博。”

“嗯?”

薑琦埋在耿少博胸口,眼神飄忽不定,輕喘道:“一塊去參加校慶吧。”

聽後耿少博收緊了臂膀,將薑琦緊緊圍住,他將下巴埋在薑琦的脖頸裡,半晌才悶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