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琦沒再說話,他出神的望著窗外,頸間是耿少博濕熱的呼吸,他知道耿少博為什麼沒問他突然又想去,就像耿少博知道他為什麼想去。
耿少博會問他為什麼不去,卻永遠不會問他為什麼要去,他們都無法自拔的陷在某些過往裡,久久不能掙脫。
第二天下午快三點的時候薑琦才醒,想起昨晚的事他輕輕活動了下腰,然後吸了口涼氣。
平日裡耿少博是個很溫柔的人,隻在個彆時候才像昨晚那樣不顧及薑琦的感受——他在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反複確認薑琦真的已經屬於自己。
身旁的床單已經涼透了,窗簾被拉的很嚴實,手機上有耿少博發來的短信,他很早就出了門,上午的時候又告訴薑琦他已經訂好了機票和酒店以及提醒他起床一定要吃飯。
薑琦回了個很可愛的貓貓頭。
在薑琦看來一切都很完美,這是他年少時無比向往的生活,而現在已經實現了。
所以他不該貪心。
他慢吞吞的起床,熱了耿少博早上煮的粥,吃過後開始收拾去Z市的行李,校慶在下午舉辦,如果沒什麼特彆安排的話,他們當天上午走就可以。
隻去兩天,其實沒什麼好收拾的,並且還有一個多月,要收拾也不急,但是薑琦控製不住自己不去想。
看著地上隻裝滿一半的行李箱,薑琦突然抑製不住的快步衝進了雜物室,拿下櫃頂角落的那個黑色行李箱。
行李箱看著有些年頭了,上麵布滿了灰塵和劃痕,這是薑琦大學時候用的箱子,隻不過畢業以後再也沒有打開過。
箱子很輕,薑琦單手就能拎下來,他蹲在地上,拉鏈由於時間太久拉的時候不是很順滑,但是薑琦意外的很有耐心。
箱子打開後空空如也,薑琦拉開最右側的隔層,從裡麵摸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嚴文清穿著白色球服,雙手掐腰站在球場旁的石凳前,他稍彎腰,額前的頭發很淩亂,能看得出是因為剛打了很久的球。儘管很疲憊,但他笑得很開心。
石凳上坐著正舉著礦泉水喝的薑琦。
儘管照片的四角泛黃,但仍能感受到樹葉的清脆,此起彼伏的蟬鳴仿佛就在耳旁。
薑琦記得,那天的陽光很好,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年。
薑琦一下課就衝去了籃球場,但球賽還有二十分鐘就要結束了。
他喘著氣站在球場不起眼的角落,焦急的尋找著嚴文清的身影。
意料之中的很好找。
嚴文清淨身高有一八五,這在球場上並不突出,但他肩寬腰窄,腿勻稱又長,跑起來會露出潔白的額頭,他就像薑琦導演的電影裡的男主角,聚光燈永遠打在他身上。
嚴文清餘光看到角落裡剛趕到的薑琦,卻裝作沒看見,帥氣的接過球後轉身投了個三分,引得球場外一片歡呼。
薑琦在震耳的歡呼聲中看到當事人朝他得意的笑。
剛開過屏的花孔雀跑到球場邊和負責人打了聲要求被換下場,他邊走邊朝薑琦招手。
薑琦會意,退出人群朝嚴文清跑去。
“水呢?”嚴文清看著薑琦空著的雙手,不可思議道:“你來看男朋友打球竟然不帶水?你知道剛才中場休息,給我遞水的學姐學妹有多少嗎?”
“我剛下課。”薑琦無奈道。
“那好吧,我原諒你了。”嚴文清帶薑琦走到球場旁樹下的石凳上坐下,“等我。”說完嚴文清一溜煙的跑了。
他跑到負責人身旁從箱子裡拿出一瓶礦泉水,又小跑回來。
“給你。”
“怎麼不拿學姐學妹送你的給我喝。”薑琦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大口。
嚴文清樂了,“喝慢點,又不是醋。”
聽後薑琦立馬要踹嚴文清,被嚴文清身手敏捷的躲了過去,薑琦氣不過,剛準備起身動手,就被突然彎下腰的嚴文清嚇一跳。
兩人的臉隻隔著十公分,薑琦能清楚的看清嚴文清臉上細小的汗珠。
嚴文清笑得很欠,輕聲道:“你說我要是在這裡親了你,是不是就不會有人再給我遞水了。”
薑琦餘光瞟到已經有人注意到他們了,躊躇著開口,“我覺得影響...唔。”
沒等薑琦說完,嚴文清就快速的親了薑琦一口,周圍幾聲零落的驚呼讓薑琦恨不得把自己埋了。
嚴文清倒是一臉無所謂,“我親我對象,他們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那天的陽光很好,天卻有些悶熱,薑琦清晰的記得自己的臉滾燙,被曬的仿佛直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