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見過他,我才能放心(2 / 2)

是一首情歌,薑琦聽著前奏就能跟著哼上來。

由於沒有話筒,嚴文清的聲音很小,隻夠旁邊一些人聽得清,但周圍幾個連沒有一個人說話,所以即使坐在新生後麵的薑琦也聽得清清楚楚。

薑琦還聽見了風吹過的聲音,其中夾雜著很遠很遠處模糊的交談聲。

嚴文清的嗓音很低沉,訴說情歌裡的愛慕時異常深情。

薑琦目不轉睛的看著嚴文清,他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在嚴文清又一次將視線投過時走了神——他們好像經常這個望著彼此,在每一次演講、晚會,凡是這種時候,嚴文清總能找到薑琦。

那天嚴文清穿著沒來得及換下的白襯衫,在萬眾矚目下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意,是他們短暫青春裡最後一次隔著人群遙遙相望。

嚴文清講了什麼薑琦一句也沒聽進去,他陷在回憶裡,直到嚴文清下台才清醒。

嚴文清下台後解開西服紐扣,然後坐在前排的位置上,身旁是一位穿著淡粉色西服套裙的女人。

薑琦僅從模糊的側臉就認出那是嚴文清的妻子,他在看到兩家聯姻報道後的幾年,曾反反複複的從手機搜索她的照片。

她溫順美麗,是位非常優秀的妻子,也是薑琦在無數個不眠的夜晚都渴望成為的女人。

薑琦的心事很快就被隱藏,因為接下來走上台的是耿少博。

耿少博站定後先是朝著薑琦的方向毫不吝嗇的一笑,有不少人下意識的轉頭看向薑琦。

薑琦無視了那些視線,隻專心的看著台上。

耿少博一如既往的放蕩不羈,短短三分鐘就結束了演講,他下台後沒再回自己的位置,而是朝著薑琦的位置小跑。

耿少博腿長,沒幾步就到了薑琦眼前,他居高臨下的朝薑琦伸出手,輕聲笑道:“等急了吧,學長。”

薑琦盯著耿少博的臉幾秒,儘管耿少博將躊躇隱藏的很好,可還是被薑琦察覺到了。

他緩緩伸出手,搭在了朝他伸出的手上,薑琦的手上突然閃過一絲細碎的光亮,是一顆鑲在鉑金戒指上的小鑽石。

那枚戒指被安穩的戴在左手中指處。

耿少博用力回握住搭上來的手,牽起薑琦頭也不回的走出排演廳。

薑琦跟在耿少博身後,像是有所感應般回頭,隔著整個排演廳,他又一次與嚴文清相望。

可他的視線也沒再停留。

走出排演廳後,耿少博將薑琦的手揣進上衣口袋,不滿的嘟囔,“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薑琦沒說話,順勢靠在耿少博身上,他像隻被拋棄的小狗,會依偎在主人身旁確保自己不會再次流浪。

耿少博感受到了薑琦的悲傷,於是兩個人沿著學校的路慢慢走,誰也沒再開口,直到看到籃球場旁滿樹的梧桐葉已經落乾淨時,耿少博才忍不住開口,“你看見他了吧。”

“嗯,”薑琦察覺自己的手有被鬆開的痕跡,於是緊緊回握住,“他變了很多,不過不至於認不出來。”

兩人走進了那條種滿梧桐的小路。

從前嚴文清打籃球的時候薑琦經常來這裡,茂密的梧桐葉會遮蓋住陽光,不止在心上留下陰翳。

現在的季節葉子都落了,這條小路再也沒了當時的感覺,可抬頭就能望見乾淨的天空。

薑琦輕吸鼻子,告訴自己是太冷了眼睛才會有些濕潤,他輕聲道:“少博,”

“我隻有見他過得好,才能把心放下。”

沒親眼見過他,我怎麼能安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