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來了莊上,就麻煩不斷,等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解決完,兩人終於有空停下來略作休整。
這麼一耽擱下來,時辰也不早,陸雋便也不強求再繼續留待在莊子上了,其他想繼續查看的地方,日後再慢慢細看就是,反正他也不急。
於是,等兩人安頓好之後,陸雋便帶著林紓回府了。
回來已是接近酉時,兩人均是在酒莊上忙活了一下午,此時都有些疲憊,便各自回去歇息了。
陸雋倚在小榻上才睡不多一會兒,穀風就走進來:“少爺,晚膳已經準備妥當,您是現在過去用膳還是......?”
陸雋起身:“現在就去吧。”
他休息了一會兒,此刻已經恢複過來。
走到膳廳,桌上擺了四五道菜肴,有葷有素,搭配均衡,陸雋看著這幾道菜,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林紓今天做的那道鱖魚,精致漂亮的造型,是得用多細致的刀工才做得到,恐怕都能與名廚一較高下了。
他忽然起了興致:“不用忙活了,都撤下吧,我去芷霜院吃。”
腳步一轉,就往外走去。
芷霜院內,林紓剛準備上桌吃飯,聽聞陸雋過來了,他忙出去迎接。
陸雋悠悠然走過來:“一個人吃飯甚是淒涼,介意我在此處用飯嗎?”
他語氣淡定,絲毫沒有自己在求著彆人收留賞飯吃的自覺,甚是沒臉沒皮。
林紓當然不可能介意,當即就吩咐雲庚準備一份新的碗筷,他起身想伺候陸雋用飯,被陸雋阻止了:“不用這樣,你也一起吃吧。”
林紓今天插手了家裡事務,雖然陸雋不計較,但他畢竟是第一次如此大膽,還是不免有些惴惴,心思便不多放在吃飯上,他慢條斯理地吃著,眼角卻偷偷地往陸雋那邊望去。
陸雋倒是大大方方地吃著菜,因著他的到來,廚房又特意多送來了幾道菜,此時足有七八道擺在飯桌上,如此多的幾個菜肴足夠兩個人吃了,陸雋便沒有製止他的小動作,隻顧吃著自己的,待吃得半飽,發現林紓還是不怎麼夾菜,他忍不住了:“你在看什麼?”
偷瞧的林紓被發現,臉色刷地就紅了,他忙低下頭:“沒、沒看什麼。”
陸雋莞爾一笑,忽然就起了逗人的心思:“真沒看什麼嗎,我怎麼覺得老是有一股視線圍繞在我身上呢?”
林紓羞極,不欲承認,隻憋著一張紅臉抿唇扒飯。
再逗下去某人就要哭了,陸雋咳了一聲,及時停止,他夾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裡:“人這麼瘦還不好好吃飯,再不多吃些就要被我吃完了。”
林紓動了動筷子,緊張的神情有所緩和,心裡湧起了一股暖意,他也學著陸雋的動作為他添了一筷子菜:“阿、阿雋務工辛勞,也當多補補。”
陸雋笑意又深了幾許:“你才是辛勞,今日多虧了你,才解決了酒莊的麻煩,你是大功臣。”
“隻是綿薄之力,你不嫌我插手管得寬就好。”林紓被他誇得很不好意思。
“當然不嫌,我是沒想到你手藝如此好。”
陸雋一邊夾菜一邊閒聊地開口:“你說你隻是略學了些,可我看那道鱖魚做得甚是奇巧,料想你刀工不錯,應當是精通而不是略懂了。”
精通他不敢應承,但他的手藝,確實是得到過教他的老師傅的親口讚賞的,這點林紓倒是有些自豪,隻是他也不好太過得意,努力把上揚的嘴角壓了下去,折中了個說法:“精通不敢說,隻是稍有些研究罷了。”
“已經很棒了。”
還能想到把酒莊的招牌酒融入到菜肴裡,不掩原本菜的味道,還突出了酒香,倒是精絕,這讓他心裡隱約升起一個模糊的想法,隻是還未成形,陸雋便按捺下來。
繼而又想到他能有如此手藝,之前應當是有一段不平凡的經曆,隻是在酒莊的時候他便看出來了林紓不想多說,他話題也就不岔去這點上。
“多吃些吧,菜還很多。”
看到他還是細細地嚼,也不曾多伸筷夾菜,難怪如此清瘦,陸雋便囑咐了他一句多吃。
林紓應了一聲,兩人便不再多言,開始專心用飯。
飯後,陸雋便回了他的和韻院。
才剛吃完,陸雋不急著休息,他隨意地在院內踱步,不知不覺地就來到了書房,既然已經來到這,他打算看些閒書打發時間。
進得裡麵,點上蠟燭,房間瞬間明亮起來。
他胡亂在書架上取了一本各地名釀記錄,走到桌前坐下,翻閱起來。
時間悄然過去,夜色已晚,陸雋看時候差不多了,便把書頁合上,準備去休息。
還未起身,旁邊書冊上夾著的一封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抽出來,發現原來是之前原身寫給林意兒的那封頗為浪蕩的情書,當時他把這封信丟在需要收拾的廢紙堆裡了,估計是打掃的下人見是信封,不敢隨意丟棄,便把他夾在了這裡。
看到這封信,陸雋就想起那個邀約,約的是五日後見麵,可是那封信是陸雋穿過來前兩日收到的,現在早已過了五日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