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與那倆兄弟閒聊的過程中,陸雋想到了一件事,此刻想去酒曲房看看。
酒曲房裡麵是一排一排整齊排列的木質藤架,每排藤架上均有五層木板夾層,其上細密均勻地擺放了一塊塊規整方正、拳頭大小的黃色曲餅。
將白糯米洗淨晾乾,碾碎成末,加入特殊的酒曲草藥草,再拌以芝麻花粉,用清水調配攪拌,搓團落膜、發酵晾曬,最後成型。這就是酒曲的製作流程。
成型後的曲餅就放在這些藤架上靜置保存。
陸雋一一看過去這些長排的藤架,上麵的酒曲塊淡黃光滑,研磨得細膩,已經可以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他看得仔細,林紓在一旁也很是驚奇,見陸雋那麼嚴肅的模樣,他以為是有什麼問題,就試探著問道:“怎麼了,你是有什麼發現嗎?”
陸雋拿起其中一塊酒曲看了幾許,又放回去,轉身回他:“不算發現,隻是覺得莊裡的酒曲確實特殊。”
水為酒之血,糧為酒之肉,曲為酒之骨,想要釀好一款酒,這三點一直都是其中的核心秘訣,陸家的酒莊自然也有自製的酒曲,且還頗為獨特。
林紓仿著陸雋的動作也想好好看看這些塊狀的曲磚,他並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此時有些好奇。
兩人在裡麵端詳了一會兒後,有一個蓄著胡子的師傅進來了,後麵跟了一個少年。
酒莊一共有三個酒匠,這梁師傅是當中年紀最大的,他在酒莊做事很多年了,經驗最是老道。
梁師傅剛剛才取下一批已經製作完成的酒曲,準備入庫保存,少年小徒弟托著托盤跟在他後麵,托盤上是一塊塊已經曬乾成型的曲餅。
見到陸雋和林紓在裡麵,梁師傅笑嗬嗬地與他們打起了招呼,頓時滿是褶皺的臉上皺紋更深了。
陸雋禮貌頷首回應,梁師傅交代小徒弟去好好存放這批酒曲,他則和陸雋攀談起來:“少東家,這酒曲房的酒曲,是不是與外麵的有些不同?”
陸雋點頭,是很不一樣,陸家的酒曲在於他的香味特殊,他心念一動,對梁師傅問道:“我們酒莊的所有酒,用的酒曲都是這一種嗎?”
梁師傅點頭,自然,招牌酒三花蜜就不用說了,就是尋常一般的酒,用的也是這一款酒曲,就是因為酒曲的特殊,使得酒莊即使是釀造普通的酒,味道依然要比彆人釀造的好。
他不明白陸雋問這句話的用意是什麼,就疑惑地看向他。
陸雋:“若是想研究一款不同的新酒出來,是不是要用不一樣的酒曲比較合適?”
“這......”梁師傅不解,“少東家要研究什麼樣的新酒?”
陸雋搖頭,他現在還沒有具體的頭緒,但是就目前的情況而言,酒莊的酒曲帶有獨特的香味,隻適用於三花蜜的釀造,他要研製一款不一樣的新酒,並不打算用這些酒曲。
這些酒曲運用於新酒釀造上,會不可避免地沾上這些香味,氣味相似,那新酒存在的意義就不大了。
他沒有回答梁師傅的問題,而是問起了其他的:“槽坊上的其他酒匠可會釀些彆的酒?”
“釀彆的酒?”
梁師傅有些奇怪,酒莊這麼久以來,一直都是以釀造三花蜜為主,雖然也會釀造彆的酒,但是都是小量,隻用於滿足顧客的其他需求。
因此酒坊的師傅大多是在研製三花蜜,可就算這樣,這麼大一個酒莊,才三個師傅,也是每天忙得暈頭轉向。
聽陸雋的意思,他似是要研製一款與三花蜜相匹配的酒釀,可......
如果還要研製其他的酒,這僅僅幾個師傅,如何兼顧得過來呢?
梁師傅將這些信息告訴陸雋,陸雋一聽,愣了一瞬,他倒是沒想到還有這些問題,看來酒莊還得再另行招一些能人藝匠。
-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又是幾天後。
李吉帶著第三批米過來了,這次車上依然是鼓鼓囊囊,看來這批米的數量比起上次隻多不少。
後麵跟著的,還是上次一起來的兄弟,叫李浩,家裡排行第二。
兩個人一起幫忙把貨卸下來搬到後方糧倉,陸雋剛好從前方走過。
李吉看到他,大笑著抬手打了一個招呼:“陸東家,聽說你要招一個酒匠啊。”
剛才兄弟倆趕著牛車從酒莊門前經過,看到門口張貼有一張告示,告示前麵圍了幾個人在看。
他們兄弟倆隻是一般農戶,大字不識幾個,就沒上去湊熱鬨。
隻是經過的時候,彆人的談論聲還是傳入了耳朵。
這才知道陸雋打算招一個酒匠的事。
“是啊。”陸雋見李吉向自己走過來,就停下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