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一也可以是調戲 每個高中總有……(2 / 2)

紀念碑 林又又 4384 字 10個月前

紀念覺著奶奶的神情有些古怪,好似釋然,好似悲傷,說不出來的一種惆悵。

"恩。"紀念應了一聲,放下書包,坐到飯桌邊上,拿起筷子,猶豫了一下,依舊什麼都沒有說。安靜地吃完飯,收拾完後看著奶奶房裡透出的昏暗的光線,終於忍不住,推開了虛掩的門。奶奶並沒有在床上,而是坐在書桌前,低頭看著相冊,台燈微弱的光線落在奶奶的臉上,使得整個臉似乎都染上了柔和的光暈,紀念看不清奶奶的表情,但總覺得心裡莫名其妙地難受起來,總覺得奶奶微微弓起地脊背似乎在顫抖,整個人顯得脆弱得似乎一碰就要碎來開來,紀念想上去抱抱奶奶,卻始終邁不開步子,躊躇了半天還是回房了。

做完作業,紀念拾掇完自己就上床了,卻怎麼也睡不著,總想著奶奶那蕭索的身影,仿佛是寒冬裡瑟瑟的樹枝,隨時都可能斷裂開來,這種感覺讓紀念很恐慌。奶奶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小時候自己的身體一直都不好,晚上總是咳嗽,奶奶總是抱著自己輕輕地拍著紀念的胸口順氣;因為沒有父母,家裡就靠著奶奶的退休工資來維持,每次看到奶奶臉上的皺紋和鬢角的斑白,紀念都覺得心酸。

紀念從小就知道自己和彆的小孩子不一樣,不僅僅是因為自己沒有父母,奶奶說他們車禍去世了,紀念從懂事開始就知道事情遠不是這麼單純,她從來沒見過自己父母的照片,但她從來沒有再問奶奶關於自己父母的事情,她寧願事情真的像奶奶說的那樣,而不是其他的什麼原因,比如自己是被遺棄的。努力沒心沒肺的說著無關緊要的話,隻是為了讓彆人不討厭自己,努力學習,把成績搞得風生水起,隻為了能遮掩一些斑駁的自卑,努力讓奶奶已自己為傲,隻是忐忑有一天臉奶奶都不要自己了。紀念突然覺得似乎這一切都一直在為了彆人,忘記了問自己討厭自己麼,忘記自己是不是依舊很自卑,忘記問自己是不是自己的引以為傲。

當紀念輾轉反側的時候,錢樺轉著手裡的筆坐在畫板前發呆,身邊的台幾上一排格式的鉛筆插在張牛仔布做成的布卷上,古代大夫放銀針的那種樣式。布卷上的針腳並不齊整,卻也彰顯了這不是批量生產出來的東西,透出一種淡淡的質樸和貼心的感覺,這是在紀念第一次送的生日禮物。

錢樺的母親是小有名氣的畫家,母親就自然擔任小錢樺的啟蒙工作,可惜的是,小時候的錢樺對於畫筆這個東西並不喜歡,但似乎感情這個東西並沒有影響事物的客觀發展,就像自古紅顏禍水,卻依舊重演著周幽王,紂王,唐玄宗的曆史,同理可得,錢樺的繪畫天分還是得到了淋漓儘致地表現,紀念為了驗證這個結論特地叫錢樺給她畫了一隻老虎,最後她咂了咂嘴說:果然如此,一點狗的氣質和影子都沒有,看來畫功是不錯。在那一刻,錢樺覺得自己似乎畫的真的不錯,的確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是狗。不知不覺中錢樺的邏輯就被紀念強勢的邏輯觀念扭曲了 。

自從知道錢樺是會畫畫的,紀念終於琢磨出了給錢樺的生日禮物。紀念不擅手工活,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折飛機,但依舊不氣餒地向奶奶學習了傳說中的針線活,在奶奶手把手的教導中勉強完成了這份禮物。

做是做完了,送不送得出手還是另外一個需要考慮的問題,當錢樺厚著臉皮向她討禮物的時候,紀念把心一橫,從書包裡掏出筆布卷子,說:"給你放你畫畫用的筆的,我自己做的,不許說醜,它是第二眼美女,氣質類型的,日子久了你會發現它相當姿色的。”

錢樺接過它,笑了,紀念看著錢樺的笑容,腦海了浮現了四個字:春光乍泄。

"你不要這麼笑,我會以為你在勾引我的。"紀念抱怨道。

"我倆真是心有靈犀,我就是在勾引你。"錢樺依舊笑著。

紀念突然臉紅了,低下頭,嘀咕道:"我挺得住。”

"謝謝。"錢樺突然冒出這麼三個字。

紀念一愣,抬起頭,盯著錢樺,良久,說:”你是不是很感動,這可是我第一次給彆人做東西,還是拿得出手的東西。”

"恩。”

"那你掉幾滴眼淚我看看。”

"……..”

"我終於體會了一句話。”

"恩?”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你做的這個東西貌似我穿不上…….”

"你的筆可以穿上。”

"那你成我的筆的娘親了?”

"呃……”

"那咱兩就成筆的再生父母了,孩子他娘,是不。”

"再生父母?那就不是親爹親娘,我不要做後媽。”

"……..”

從此,錢樺的畫筆就蝸居在了紀念的手工活裡了,安心和舒適。

從此,錢樺開始期待這個叫做生日的日子。

從此,錢樺開始發覺自己真的喜歡上了畫畫。

想起白天的那個身影,手指上的筆突然脫離了控製,飛到了地上,筆尖摔斷了,錢樺彎腰撿了起來,直接放回了布卷中的那個空位。

起身。

洗澡。

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