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
正值三日旬,驕烈的陽光馳騁。
校內小路邊花圃的花花草草耷下腦袋,唯有挺直的香樟鬱蔥。
斜撒的碎光透過窗戶落在言笑晏晏的男生身上,白裡透紅的臉蛋更好看極了。
——如果沒有高鼻梁上那副的黑鏡框的話。
“說真的,班長,你對香香真的沒有一丟丟感覺?”
蔣碎星拍了拍前桌的肩,示意他把作業本往前傳,隨後笑著回答萬訴陽的問題:“有啊,怎麼沒有。”
“順風耳”陳亦隔著一組的距離屁顛屁顛搬著椅子坐在兩人後麵,興奮道:“班長!”
前桌鄭於聞言轉過身道:“雖然尹香是Beta,但人家的膚白貌美啊,已經比過了好多omega,這波你不虧。”
“神經病啊你們。”蔣碎星說,“我說有感覺,指的是親妹妹的感覺,你們仨想哪去了?滾滾滾。”
尹香是鄰居家的小妹妹,父母因工作關係時常不在才把她托付給蔣父,兩人的關係單純得隻有——一塊兒吃飯,結伴上下學,偶爾出門等簡單的事。
現在高三恰好又是一個班……
三人眼裡的八卦之光因為他的這句話隕落,不由得失望,萬訴陽惋惜的啊了聲:“真是塊木頭。”
蔣碎星莞爾:“兔子不吃窩邊草,喜歡她呀?自己去追啊。”
“彆了,她這種空有皮囊沒有好脾氣的,我駕馭不了……”
“蔣哥蔣哥!”
說曹操曹操到。
陳亦回頭,揚起的嘴角差點拉到耳根,故意提高音量:“香香,你男朋友在這。”
蔣碎星嘖的推了他一把,尹香一個箭步衝上來,紅著臉像拎雞崽一樣掐住陳亦後脖:“就你長了嘴?再亂說我就弄死你!”
言罷鬆開他,轉頭對蔣碎星說:“蔣哥,你是不是惹到誰了?”
“啊?”
蔣碎星滿臉無辜,不知發生了何事。看尹香眉頭皺起,氣氛也莫名嚴峻起來,鄭於問出了話:“他這脾氣除了惹我們還能惹誰?”
蔣碎星剛想說話,沒有掩實的後門被人一腳踹開,吵鬨的教室頓時啞聲。
清馨的香味淡雅卻十分濃鬱,如一場雨衝洗過的森林,潮悶中摻雜露水洇濕的果香味兒。
——alpha的信息素。
不出半分鐘,排山倒海的氣息便充斥整個教室,霸道得不行。
看得出來,信息素的主人正處於極其煩躁的情緒中。
後門先後湧進來三四個男生,一邊環視班上一邊對身後的人說:“月月,你確定是這個班?”
那人不耐煩地撥開幾人進班,個子是裡麵最高挑的,模樣也是最好的,他道:“嗯。”
“啊……”一旁頭發挑了撮染成奶奶灰的人退開幾步,“我艸,你他媽易感期真過了啊?怎麼信息素亂放,太霸道了你!”
男生冷笑:“不服?”
“你也就仗著你分化成的極優……”那男生嘀咕道。
尹香不僅知道他們是A班的,還知道領頭的那個帥哥是裡麵最不好惹的。
臨絳九中的神仙級彆人物——解司月,還是個極優alpha。
說來也不愧是極優A,連尹香一個聞不到信息素的Beta都被他周身的低氣壓逼得腿軟,何況是那些柔弱的omega。
反觀蔣碎星,就跟個沒事人一樣。
這信息素壓製……好像對他沒什麼用?
蔣碎星沒來得及細想,就聽見尹香細微的悶哼,他伸手扶住她,輕聲道:“沒事吧?”
尹香搖搖頭,故作無事的笑了笑:“可能是沒吃早飯,有點低血糖,沒事,蔣哥。”
蔣哥……
解司月掀起眼瞥了過去,盯著蔣碎星的天藍色眸子深沉,帶著審視的意味。
據解司玄的說法,前不久找茬的是個冒滿青春痘的男生,好像叫什麼蔣哥?
這個“蔣哥”……
解司月若有所思。
麵前的四眼仔帶著厚厚鏡片,劉海長到快遮住眼睛,渾身散發著乖學生的氣息。
這樣的omega,一看就不像能一打十的人,怎麼堵一個成年A?
剛攙扶尹香坐下的蔣碎星直起身,抬頭猝不及防就撞上一雙冰冷薄情的眼。
呃……好一張禍害人的臉。
蔣碎星推了推眼鏡,正色道:“這位同學,你是有什麼特殊的事情嗎?”
二萬八解司月依舊癱著臉,漠然道:“關你屁事?”
蔣碎星鎖眉:“……”
“不是,同學,你怎麼還罵人……”
唔。
解司月不知什麼時候泄了一絲信息素,少到彆的A都察覺不出來,霸道蠻橫地往蔣碎星的後頸鑽,仿佛一根尖刺試圖突破表層皮膚抵達腺體。
這是試探?
蔣碎星捂著後頸,白皙的臉蛋暈出緋紅,憤恨的眼睛睜大瞪著解司月。
倏然,他察覺到了什麼,和解司月同時露出一樣的錯愕。
但很快,解司月眼底那抹異樣被冷漠取代,語氣緩和,卻夾著絲絲冷嘲:“小omega?”
蔣碎星:“……”
你知道我一米快八了嗎?
蔣碎星實在忍不了了,“微笑”著回諷說:“那什麼,請問……你需要換一個眼角膜嗎?”
解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