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司月回過頭，停下腳步乾脆倚著樓梯扶手，戲謔道：“需不需要我背你？”
樓道是不見五指的一片黑，要不是靠著窗外投下的月光，蔣碎星都看不清解司月臉上的表情。
他很硬氣：“不需要。”
解司月啊了聲：“真的？”
“……不然？”
解司月帶著遺憾的語氣道：“真可惜，我還想看看小兔子趴在背上瑟瑟發抖的樣子呢。”
蔣碎星想罵人，“你怎麼知道我是兔子？”
“你猜？”
“……臭.流.氓！”
解司月想到了個好玩的，他有意放低聲音說：“你知道……這棟樓死過人嗎？。”
“！”
解司月站在比他高一階的台階，半張臉拓上陰影，笑容看著十分詭異，“幾年前，這裡有個失戀跳樓自殺的女大學生，半夜還能聽見樓道傳來哭聲……鄰裡鄰居都說晚上彆亂出門，不然啊，要是碰上什麼臟東西……就不好了。”
蔣碎星倒吸一口氣，全身的血涼了一半，逐漸麻木。
解司月忍著沒笑出來。
樓下小區的公園不知是誰大晚上不睡覺，閒出屁了出來遛狗。
倏然一聲狗叫，可把膽小的蔣碎星嚇壞了。
“啊——！”
解司月有點懵，他沒想到蔣碎星會怕到草木皆兵的程度。
正想著安慰兩句，蔣碎星忽然伸手繞過他的小臂，狠狠攬住他的腰肢，腦袋還貼在胸前。
“解司月！你這混蛋！”
蔣碎星不敢抬頭，悶聲說道：“嚇我有很意思嗎！”
解司月瞳孔收縮，漂亮的鳳眼睜大，低頭看見肩膀一顫一顫的小兔子時，沒回過神愣在原地。
他聞到了空氣中淡淡的花香。
是蔣碎星不小心漏出去的。
有點……吸引人。
解司月一時不知所措，兩人隔著布料傳來的急促心跳在安靜的樓道裡格外清晰。
“……我不是故意的。”
解司月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拭著輕拍蔣碎星的背安撫道：“隻是狗叫而已，你還好吧？”
“不好！”
蔣碎星手上的力道不減半分，聽見解司月開口說話有了點勇氣，稍稍抬起頭，眼眶微紅，就差落淚了，“你這個壞蛋！就知道看我笑話！”
解司月心臟差點停止。
草。
居然有點可愛。
他見過不少長得好看的omega，但現在拿那群人跟蔣碎星比，一半都不及。
估計啊，又是高匹配作祟。
解司月喉結不自禁滑動，忍著alpha與生俱來的獸性和對omega的占-有-欲，偏開頭說：“我沒想到你反應這麼大，抱歉。”
“你的鬼故事一點都不好聽，我不想再聽第二次！”
解司月忘了自己是道歉的，幾乎是下意識出口：“你想得倒美。”
蔣碎星罵人的話還沒出口，樓下傳來噠噠噠的聲音。
——是高跟鞋。
“……”
“……”
不僅蔣碎星，連解司月也怔住了。
兩人相視幾秒，僵硬地轉向後麵彎下去的樓梯。
高跟蹬地的聲音由遠及近，距離還有一兩層的時候，幽幽陰森的女聲回蕩。
“為什麼拋棄我……我那麼愛你啊……”
蔣碎星臉色唰的白了，解司月沒被嚇到這種程度，隻是眉心皺起。
鬼神這一說，他壓根就不信。
他隻相信科學。
鮮紅的長裙擺時不時搖晃在可以看見的角度，“女鬼”哭聲漸漸低沉無力，停在了他們下麵一層。
“解司月……”蔣碎星抓著解司月衣角的手顫抖，“這個鬼故事不是假的嗎？”
解司月臉色很難看：“不清楚，不過有人跳樓是真的……”
這話一出，蔣碎星想死的心都有了。
“啊……上麵有人……”
蔣碎星心裡咯噔，兩隻眼睛不自禁瞪向下麵。
解司月瞥了眼牆角不知誰放在這的棍子，心裡琢磨著，要把這個裝神弄鬼的家夥打到哪種程度的傷才好。
那抹紅裙擺動了動，離他們越來越近……
“我來解決。”
解司月擋在蔣碎星前麵，眸光一狠。
蔣碎星沒說話。
不知怎的，壞掉的聲控燈閃爍起來，還是掙紮一下就刺啦一下的那種。
突然！
“女鬼”站在轉角處，漆黑烏密的長發亂糟糟披在慘白的臉蛋旁！
她蠕動紅唇：“你們——”
聞言，蔣碎星崩潰了。
他將手臂高抬直接攬上解司月的脖頸，眼淚像開了閘啪嗒啪嗒往下滾，手足無措地大喊了句：“有鬼啊！！！司月救我！！！”
“你——”
解司月被這麼猝不及防一摟，抓住扶手才堪堪穩住兩人，否則就要掉下去了。
說不定還會滾到“女鬼”旁邊。
解司月：“……”
“女鬼”：“……”
聽著蔣碎星無力的抽泣，解司月的心難得軟了一次，對著“女鬼”，隱匿在碎發陰影之下的眼睛狠厲，釋放出屬於極優alpha壓倒性的信息素。
他沉沉地道：“裝神弄鬼，你到底想乾什麼？”
“女鬼”尖叫了聲，癱坐在地上。
解司月正要發怒，她顫著聲說：“我，我不是故意要嚇你們……我就是，就是被渣男騙了，傷心而已……”
解司月：“……”
他眯了會眼，收斂了點攻擊的信息素。
“女鬼”……啊不，女生這才顫顫巍巍地扶牆站起來，把蓬亂的頭發彆到耳後，露出一張惹人憐的鵝蛋臉。
她還想說什麼，握著的手機通話傳來一陣焦急的女聲：“喂？喂！你怎麼了？！”
女生小聲地說了句沒事，再抬頭，解司月眼裡的戾氣依舊不減半分。
“我下回不走這了……”
蔣碎星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軟軟地說：“解司月……我要回家，這太嚇人了……”
女生：“……”
她還以為是個女……
震驚之餘，她看著前一秒殺氣騰騰的解司月，後一秒目光軟下來，不帶任何冰冷的語調，輕和地說：“她不是鬼是人，彆怕。”
蔣碎星摟的更緊了：“嗚嗚嗚解司月……”
解司月第一次緊張起來，拍了拍他的背，算是安慰：“我帶你回去。”
離蔣碎星所在樓層還要爬一段樓梯，但看蔣碎星這樣子，估計是走不動了。
解司月他本想背蔣碎星，但因對方始終不肯撒手，無奈之下，他隻能選擇橫抱起蔣碎星。
然後往回走。
“借過。”
經過女生旁邊時，解司月又恢複那張冰山臉。
女生真的看醉了。
她忘了失戀的悲傷，轉而舉起手機對著他們的背影來了一頓猛拍。
她興奮道：“看見了嗎？這就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