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從這扇門走出去,就再也不要回來了!】
五天,這已是白筱泉忍耐的極限了。
自從五天前接到盛熙冰的電話之後,這人每天都會打一通電話來慰問他或者彙報王其的情況,諸如“小白,你彆太難過了,好男人一抓一把。”、“他今天又喝多了,臨走前還摟個MB。”、“煩死了,王其那家夥每天都來泡吧,跟他打招呼還裝著不認識我。”之類的。
白筱泉有時候寧可相信盛熙冰所說的都不是真的,但是他描述得繪聲繪色,讓他不得不相信。這種看似關心實際上是精神折磨的電話,就連大年三十都沒少一個。反而王其的短信越來越少,五天內隻發了一條,還是那種群發的祝福短信。白筱泉就看了一眼便刪了,順便把存王其短信的文件夾全部清空。
看來也不用太久,王其就厭倦了,什麼等待,什麼改變都成了廢話,反倒現在比以前更是變本加厲,要不也不會饑不擇食到外麵亂搞這種程度,白筱泉覺得自己在王其心中可能連個MB都不如,甚至懷疑前之前來H市的那個對他信誓旦旦的人是不是王其,還是那隻是個夢,自己一直生活在幻想中。可是,王其所做的、所說的都曆曆在目,真實的就像昨天發生的一樣,而且就在他臥室裡還有王其粗心落下的衣服時刻提醒著他。
是,他說過不怪王其,但是真正實踐起來,卻發現無比的難。究竟是怎麼了?當初那種決絕怎麼在得知這個消息後再一次優柔寡斷起來?原來他的思維早就已經在不知道什麼情況下全部被王其左右了,但是意識到這點,有點嫌晚了。
這個年,白筱泉過得太沒滋味,連一點熱鬨都不屬於他,甚至比以前自己在外麵過年都來得淒慘,彆人過年長一歲,他過這個年至少長了五歲。
終於,白筱泉還是做了個決定,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那就是回S市。
背著父親訂了初四那天的機票,匆匆整理了行李,做完這些,他在臥室裡想了很久,最後給自己一個確切的答案,至少知道王其現在的狀況,有些話,當麵說才會顯得更奏效更真實,即使真的緣儘於此,也要有個正式一點的一刀兩斷。
大年初四這天的機場人很少,很多人還都在溫暖的家裡過節,白筱泉又是自己一個人。他沒出息的吸了吸鼻子,雙手插在大衣兜裡,眼睛盯著腳上的鞋子,歎了口氣。他又被趕出了家門,原因很簡單——連年都沒過完就著急回S市。他父親強烈要求他留下過完元宵節才走,但是白筱泉卻執意離開,父子倆再次陷入爭吵,最後白筱泉摔門而去,還聽見父親對他大吼:“你要是從這扇門走出去,就再也不要回來了!”
又是這句話,當年也是用差不多的威脅把他趕出家門,然後斷了經濟來源,弄得整個人狼狽不堪,現在又是這樣,而且還都是因為男人。白筱泉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怪圈,總是為男人跟家裡鬨掰,而那些男人一個個的好像都不值得他愛。
白筱泉拿出錢包,發現裡麵隻有兩張百元鈔票,除去到了S市打車的錢,100塊錢乾什麼都顯得杯水車薪,於是去ATM機上查銀行卡,顯示他的賬戶已經凍結,白筱泉不由自主的咒罵了一句,自己老爸的能力遠超過他想象,過年銀行都願意為他服務,這個世界真是瘋了。他更想不通的,不就是提前回S市嗎?至於發這麼大脾氣,搞得這麼隆重嗎?
上了飛機,一路上也顯得不大順利,遭遇了幾次氣流弄得白筱泉心驚膽戰,原本就挺缺乏睡眠,卻又因此不能睡覺,好不容易熬過了兩個多鐘頭,從飛機上走下來,又因為是年節,機場連出租車都少的要死,費了大勁攔到輛出租車還說不打表,150塊錢愛走不走。白筱泉下了一個狠心,還是決定先離開機場再說,於是坐上了這輛宰客的出租車。
現在的白筱泉一窮二白,十分後悔出門的時候沒多帶點現金,一門心思的就想回S市找王其要答案。沒辦法他隻好求助盛熙冰,在車上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卻被告知關機,終於在快到市區的時候,盛熙冰的電話才來。
這人似乎剛睡醒,聲音懶洋洋的,“小白,乾什麼啊?這麼早打電話。”
“拜托,現在都中午了,還說早。”
“嗯嗯,是不早了,有事嗎?”
“我回S市了,但是我身上沒錢,銀行卡也被我爸給凍住了,沒地方住,你看你能不能收留我。”
“不是吧?這年還沒過完,你怎麼就回來了?”
白筱泉不願意跟盛熙冰解釋自己回來是乾什麼的,免得被他笑話幼稚,畢竟現在是他太執著他糾纏不清。“彆廢話,我問你有沒有地方住呢!”
“真對不起,我這沒有,我也……”
白筱泉迅速打斷盛熙冰的解釋,忙著說:“那你借我點錢,我住賓館。”他很失望,唯一能幫他的朋友也推三阻四的,他現在實在是進退兩難,即使是回H市也不夠機票錢,就連火車票都買不起。
“小白,我……我身上的錢昨天打牌全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