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二天一早,程儼給學……(1 / 2)

承讓 秦篆 5746 字 9個月前

第二天一早,程儼給學校發消息請了幾天假,洗漱完出來做早飯,發現陳承讓也在。

“怎麼沒去學校?”

陳承讓坐在餐桌前,笑得溫軟乖巧:“我請了假,照顧你。”

程儼眼皮一跳,不甚在意地開口:“不是什麼嚴重的傷,我自己在家就可以,你不要耽誤工作。”

“That’s ok. 我的留學已經接近尾聲,沒什麼要緊的任務,你的傷需要好好養,我會負責。”

“你負責個屁。”程儼忍不住懟他,“滾回學校去。”

陳承讓挑眉,對他的態度習以為常,低歎了一聲,再度看向坐下來吃早餐的人:“親愛的,你如此冷漠,我心傷悲。”

陳承讓在這邊呆久了,有時說話會突然冒出這種調調,尤其是意識不清醒的時候,之前某一天早上程儼煎雞蛋的時候,陳承讓頂著一根呆毛,慢悠悠地飄過來,迷迷糊糊地虛抱了一下程儼,把他圈在懷裡,說:“Morning, baby.”

程儼霎時僵住,一巴掌扇他腦袋上:“滾。”

陳承讓頓時清醒,見程儼臉色發白,冷淡地看著他,他瞬間收回了手:“抱歉…”

程儼轉過身,繼續做早餐:“彆煩我。”

陳承讓自覺理虧,揉著頭頂出去了,程儼那一巴掌可不輕。

程儼低著頭,手指扣著料理台,眼睛赤紅。

陳承讓剛剛那動作,明顯是跟人過完夜之後早上的親昵動作。

他掐了掐眉心,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很久。

——

程儼沒理他,慢慢悠悠地吃早餐,陳承讓已經吃完了,套上外套要出去,他拿著手機走過來,屏幕上顯示著備忘錄,問:“你想吃什麼?我去買。”

程儼問:“你真不去學校?”

“不去。吃什麼?”

程儼沒再乾涉他的決定,隻是說:“平常那些就好,買好了告訴我,我A你。”

陳承讓點點頭,迎著灰蒙蒙的天出了門。

飯後,程儼打開一場籃球比賽,在沙發上找了個合適的姿勢,一直看到陳承讓回來。

他發著呆,看著陳承讓在廚房忙活。

本來兩個人社交就少,這一請假,一上午呆在一起,跟正經過日子似的,抬頭不見低頭見。

他眼睛無意識地跟著人轉,籃球比賽結束了都不知道。

陳承讓拿出新買的豬蹄,炫耀似地衝程儼一招手:“跑了最遠的一家超市買的,老家不都是倡導以形補形。”

程儼蹙眉:“放屁,我傷的是後背。”

“是呀。”陳承讓拿著豬蹄比劃了一下,“…豬蹄湯蛋白質豐富,易於傷口恢複,不留疤痕。”

程儼:“……”他轉過身,不想再搭理陳承讓。

陳承讓微微一笑,開始處理食材,巴爾的摩和成嘉有十一個小時的時差,他一抬手腕,現在上午十點,那家裡就是淩晨,他頭痛了一下,沒向父母求救,自己打開瀏覽器搜索了起來。

陳承讓廚藝不差,但豬蹄湯他屬實沒做過,倒是在家裡的時候,爸爸做了很多湯給媽媽,什麼美容養顏、開胃滋補,各式各樣的,媽媽喝不完的都進了他的肚子。

他在手機上挑挑揀揀,還看了幾個具體的操作視頻,有了把握,才開始動手。

蔥、薑…等等,時差…十一個小時,之前程儼出去看雪,是晚上十點左右,如果那時候他給程阿姨打電話,國內是上午十一點,一點也不晚,這有什麼不行的?程儼記錯時差了?

陳承讓一邊思考一邊洗菜,決定有機會提醒一下程儼,來了這麼久,都沒見他往家打過電話。

程儼關了球賽,抱了摞資料斜靠在沙發上看,陳承讓叫他的時候,他看看時鐘,十一點五十,這午飯是真早啊。

他起身慢悠悠地挪過去,背上的傷口緩過了氣,細細密密地疼。

陳承讓端著湯出來,見他一臉緊繃,忙去扶他。

程儼皺眉,冷聲道:“站住。”

陳承讓站在原地,眉眼之間揉著無奈:“你的背。”

程儼坐過去給自己盛了碗湯,用勺子慢慢地喝:“沒你我也能過來,彆跟伺候大爺似的。”

陳承讓被他說得直樂:“我樂意伺候我家爺,勸您不要插手。”

程儼含著湯,瞥了他一眼,口齒不清說:“…有病。”

模模糊糊的成嘉口音。

成嘉話其實跟普通話沒有太大的區彆,但是程儼一開口,陳承讓就會格外注意,悄悄捕捉他話裡一閃而過的綿軟的尾音,樂此不疲。

他一順不順地看著程儼小口喝湯,剛一坐下,程儼盛了一碗湯推過來:“挺好喝的,辛苦了。”

陳承接過勺子,兩人頭對頭喝了起來,飯還沒吃,先喝了個半飽。

剛吃完午飯,警察來了電話,於是兩人又去警察局,忙了一下午,見程儼沒什麼精神,陳承讓說:“晚上想吃什麼。”

“找個餐廳吧,不能總讓你做飯。”

“OK.”

陳承讓攔了輛的士,跟司機報了地名,程儼一聽,問:“這是什麼地方?”

“到了就知道了。”陳承讓神秘道。

程儼點頭,斜靠著休息,幾乎要睡著的時候,陳承讓叫他:“到了,吃完就回去睡覺,醒醒。”

程儼睜開眼,往窗外瞅了一眼,心道,這什麼地方,已經快超出他在巴爾的摩的活動範圍了。

陳承讓扶了他一下,等下車程儼才發現哪裡不對勁,麵前的這家店,門口貼的宣傳單,是中英雙文的。

他扭頭看陳承讓,示意他解釋。

陳承讓笑起來,拎著程儼的背包,說:“這就是那家華人餐廳,酸辣麵特彆好吃,帶你嘗嘗家鄉的味道,走吧。”

程儼打量一番,跟著陳承讓走了進去。

進去發現,裡麵80%的顧客是同胞,整個用餐區洋溢著各種交談聲,口音令人甚是懷念。

兩人剛走進去,就有服務員走過來招呼,陳承讓輕車熟路地點了麵,特意囑咐其中一份不要辣椒。

點完餐發現程儼正盯著菜單看,說:“等你傷好了試試彆的,今天還是吃點清淡的。”

程儼沒有反對,他這會兒傷口開始疼,麵色很不好,陳承讓若有所感,問:“傷口疼了?等一下。”

他環視了一圈,起身去走向店裡一個穿著酒紅色吊帶長裙的女人,那女人看到他,頓時眉開眼笑,兩人寒暄起來。

沒多久,陳承讓拿著兩個軟抱枕回來了,走到程儼這邊,單膝跪下,把兩個抱枕上下疊起來,塞他背後,還往外抽出了一半,問:“這樣沒碰到傷口吧?可以嗎?”

程儼:“謝謝。”

“客氣。”陳承讓笑,起身回到自己位上。

程儼問剛剛那是老板娘嗎,陳承讓點頭,說:“爾姐,來這邊好久了,對同胞很熱情,廚房忙活的是爾姐的丈夫,鳴哥。”

不一會兒,麵就煮好了,打斷了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程儼自認為記憶中並沒有什麼美食,但他看到碗裡手工擀製的麵條時,心中還是浮起了漣漪。

他拿起筷子嘗了一口,熟悉的味道瞬間溢滿了口腔,湯汁清爽鮮香,麵條柔滑,再加上可口的配菜,可謂地道。

他自己廚藝一般,通常懶得下廚,媽媽在的時候,也會做酸菜麵,雖然一個人有一個人做飯的特色,但一方水土養出來的一方人,做飯是有相同點的,要不然怎麼會有“地方特色美食”的說法,縱然他走運,遇上了陳承讓,偶爾會有機會吃上不錯的中餐,但這一口,卻依然恍惚回到了那個遠在千裡之外的城市。

鱸魚正美不歸去,空戴南冠學楚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