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怎麼沒見三哥?”陳承讓問對麵喝茶的陳省。
麵容嚴峻的男人放下手裡的茶杯,稍稍收斂了氣勢:“太忙了,局裡最近案子堆積,他忙的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陳承讓點點頭,心想,那玩偶之後有時間再給吧。
“奶奶,我回來了。”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
“來了小叔,小嬸嬸好,二叔二嬸好,嫂子好,…呀,小五。”
陳承讓連忙起身:“姐。”
陳承良穿著休閒衛衣,頭發隨意一束,素麵朝天,乍一見幾年沒見的小堂弟,挑眉打量了一番,上前抱了一下,順勢坐到了他旁邊:“留學快結束了吧,奶奶天天念叨你呢。”
“快了。”
“承良,哥哥也在這裡坐著呢,你的禮數呢。”正在削蘋果的陳承溫不鹹不淡提醒道。
陳承良瞥了他一眼,往米貝哪裡挪了挪。
“……”
陳家小孩還差個陳承儉就齊了,但久不露麵的人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呢,作為和陳承恭一母同胞的兄弟,陳承儉寡言到令人發指,如果程儼見過陳承儉,他或許就會收回陳家養出來的孩子都是活潑明朗的這種想法。
等一行人彙合的差不多,老爺子才起身說:“快到中午了,走吧,陳省已經訂好位置了。”
陳承讓他們也都起身,前往魚湖山莊。
魚湖山莊是一家私人飯莊,隻接一些私人訂單,裝潢精致,陳承讓很喜歡這裡的糖醋魚卷和蛋皮鯉魚,上次來吃,還是三年前去留學前全家給他舉行的送行宴。
一行人到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那人穿著寬鬆的黑色衝鋒衣,下身是同色工裝褲,單肩挎著旅行包,正在門口抽煙。
眼前一晃,陳承讓前麵的二伯母已經看清了來人,一巴掌扇了過去:“陳承儉!”
抽煙的人轉身,那是一張沉默冷俊的臉,他太高了,女人輕輕的一巴掌隻夠到了他的脖子。
陳承儉摁滅煙頭,叫了聲:“媽。”
說完他轉身望向眾人:“爺爺奶奶、伯伯伯母、小叔小嬸、哥哥嫂嫂、二姐五弟,好久不見。”
陳奶奶再一次紅了眼。
陳省一言不發。
倒是陳啟先接了話:“老四回來了就好,走,我們先進去,彆堵住門口了。”
這倒是提醒了眾人,於是便往裡麵走去。
陳承讓和陳承良落在最後麵悄悄耳語:“怎麼回事,老四不是說婚禮當天才能回來嗎?”
陳承讓搖頭:“不清楚,四哥這幾年又去哪兒了?”
“不清楚。”這下輪到陳承良搖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三沉默的連個屁都不放,這幾年整個人跟消失了一樣,二嬸惦記的不行。”
說話間,一行人被引入了房間,窗外翠竹流水,頗為雅致。
陳承讓趁人說話間去了洗手間,正要出去,門從外麵打開了,是陳承儉。
“四哥。”
“嗯。”陳承儉視線掃過陳承讓,點點頭,沒有多言。
“哥。”陳承讓沒有立刻出去,而是轉身,看著洗手的陳承儉,“你這幾年,去哪兒了?”
陳承儉沒回話,烘乾手,看也不看陳承讓:“走吧。”
說完率先走了出去,陳承讓跟上他,道:“彆跟三哥吵架。”
“不會,他也是我哥。”
等所有人落座,陳承良舉起杯子道:“歡迎我們家老四老五回家。”
說著所有人站起來碰杯,氛圍融洽。
陳承讓吃著吃著,忽然想,程儼肯定願意試試這道蛋皮鯉魚,這比意麵、披薩好吃多了。
正想著,陳承良的從旁邊聲音傳來:“想什麼呢?”
陳承讓脫口而出:“程儼肯定喜歡這道菜。”
“誰?”
“哦,他是…”
“小六?”
陳承讓夾菜的筷子一頓,霎時間,某些遙遠的記憶衝破時間洶湧而來。
“姐,你記得他。”
“是呀,跟你很對付一小孩,不過你很多年沒提過他,怎麼了?”
陳承讓有些愣神,吃飯的動作都慢了許多,陳承良看他一眼,左手放下水杯,一抬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湊過去問道:“鬨矛盾了?”
發愣的人突然轉頭,陳承良看到堂弟眼睛裡的光晃蕩了一下,像是切開的琥珀:“沒有姐,我會處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