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塊兒回了禮堂後方,與趙老師一番招呼,還沒說幾句,趙老師被一個電話叫走了。
禮堂已經空了,兩人正要分開,江嘉年一轉身看見了金融係李主任,李主任還沒張口,江嘉年跟漂移一樣,利落地轉身追上陳承讓,胳膊搭上他的肩膀,聲音中氣十足:
“好兄弟!好久不見,今天必須聚聚,走,我請客!”
陳承讓:“?”
李主任:“……”
——
“所以,這就是你把我們喊來的原因。”二樓包間,一個穿著灰色外套的男人端著酒杯,無語地望了一眼江嘉年。
江嘉年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少來林濤,李老頭那威力,你忘了當初他那門課掛過多少人?”
房間裡四個男人坐在桌前,三個人都沉默了。
唯一一個醫學生,坐在一旁笑得光風霽月,惹得其他三人睚眥欲裂。
左邊一個國字臉的男生一擺手:“都過去了,彆提了。”
“是啊,韓宿,最近怎麼樣?”陳承讓轉移了話題,這幾個都是當年籃球隊的一員,江嘉年說聚就聚,一個電話喊了過來。
“害,就那樣,你怎麼樣,該回成嘉工作了吧?”
“是。”
林濤突然想起什麼:“老陳,你學醫的,我谘詢一下,我家佳怡這兩天胃口不好,做什麼都沒興趣,老是睡覺,我打算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她不想去,我打算給她食補一下,有沒有什麼建議?”
陳承讓喝了口水,淡泊的眼裡倒映著上方的燈光:“介意我冒昧一下嗎?”
“啊?”林濤傻了。
江嘉年也好奇地看過來,韓宿八卦的不行:“怎麼?這症狀非得去醫院嗎?”
“沒有。”陳承讓輕輕搖頭,“我的意思是,你描述的症狀基本符合懷孕初期的妊娠表現,如果你能回想一下上次同房是否做好防護措施,就更能確定這件事是真是假。”
韓宿震驚:“我連媳婦兒都沒有,那家夥有孩子了?”
林濤還沒反應過來:“那還去…去醫院嗎?”
“當然得去。”江嘉年在林濤眼前打了好幾個響指,試圖讓他兄弟回神,“做檢查才能真正確定是不是懷孕,老陳隻是猜想,你先彆告訴弟妹,萬一不是,再惹得她失落。”
林濤呆呆點頭。
喜訊從天而降,林濤頓時不淡定了,拿起東西就要走,愣是攔不住,一心要回家:“我要給佳怡帶海鮮粥,她今天說想喝來著。”
“林濤。”陳承讓叫住他,“多準備些新鮮的水果,如果弟妹隻是單純的胃口不好,飯後多陪她出來散散步。”
林濤興奮地點頭,抱著外套就往外衝。
江嘉年無奈地搖搖頭:“傻小子。”
陳承讓也笑。
剩下的三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生活的重擔壓的人喘不過氣來,當年在球場上揮汗如雨的一群男生,如今已學著撐起一片天,曾經那份少年心性也在不知不覺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行了,時間不早了,我也得走了。”江嘉年合起手機笑著說。
韓宿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沒好意思拆穿他。
陳承讓抬眼,笑著問:“走這麼早?”
“可彆問了老陳,小心老江那個狗東西塞你一嘴狗糧。”韓宿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
“怎麼說?”陳承讓隨口問道。
韓宿剛想開口,江嘉年已經打斷了他:“少扯,我先走了,有時間再聚。”說完拿著外套出了房間。
見人真走了,韓宿才開口,明顯深受其害:“還能是啥,江嘉年那個狗東西,嗜媳婦兒如命,結婚這些年一直致力於向廣大單身狗推廣他和他媳婦兒的狗糧,獨家出品,童叟無欺那種。”
陳承讓哭笑不得,記起當年江嘉年結婚給他發過請帖,當時他分不出身回國,隻發了紅包恭喜。於是又問:“是當年那個姑娘?”
“是,不過說真的,這些年這倆人真挺令人羨慕的。”
說到當年那個姑娘,他還有印象,雖然後來他退出了籃球社,但是偶爾去看比賽,還能見到那個姑娘,怎麼說呢,籃球隊基本全員帥哥,但那姑娘,滿心滿眼是江嘉年。
韓宿苦歎:“怎麼人家都有老婆,我還是單身狗一個,啊,老天,賜我一個對象吧!”
陳承讓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眼睛往窗外一瞥,見江嘉年剛好走到樓下,一個穿著米色外套的姑娘正拿著風衣往他身上套。
路燈不太亮,看不清江嘉年的表情,但能看出來他是在笑的,麵前的女孩嘴裡一直在說著什麼。
江嘉年笑著彎腰,湊過去親了一口,女孩一愣,抓著衣領一拉,江嘉年被拽了過去,女孩鬆開衣領,按住他的後頸深吻。
陳承讓默默地收回視線,不知想起什麼,又再次看向樓下的兩人。
江嘉年已經把女孩抱了起來,那女孩熟練地跳上他的腰,摟著他的脖子,被他托抱在胸前,那是一個十分有安全感的姿勢。
江嘉年下巴放在她肩上,抱著她慢慢往前走,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極長。
直到兩人走出視線,陳承讓才回神,打開手機,看著跟程儼停滯的聊天頁麵,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個念頭,要不要跟江夫人請教一下,眼下這種情況該怎麼辦?
江夫人當年追過江嘉年,一定對感情之事頗有心得,女性情感細膩,聽一聽女性的意見,或許對整件事會更加了解,而且,換個視角,可能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切入點,陳承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