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蔚臉上的笑意僵住。
吳語看了一眼楚蔚,問:“小程總?”
程儼直直看著楚蔚:“滾出去。”
楚蔚扶了下眼鏡,重新拾起笑容:“程儼,我專門來看你,彆著急趕我走啊。”
“哦。”程儼像是改了主意,問。“你帶了什麼?”
楚蔚維持著得體的笑容,拎著補品走過去:“你看,這是從國外買的…”
程儼勾起一個嘲諷的笑,端起手邊的湯盅潑了上去!
“——啊!”
“程儼!”楚蔚幾乎破口大罵,他看著一身的湯,憤怒又無措,“你瘋了!”
吳語一驚,第一時間拉開了楚蔚,用身體擋住程儼,彎下腰檢查病床上的人:“沒事吧小程總?”
聽見這話楚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吳語,被潑了湯的是我!”
吳語沒理他,她看著程儼憤怒的眼神,覺得很不對勁,她小聲問:“小程總,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發生過?”
“他摔壞腦子了。”楚蔚冷哼。
“閉嘴!”吳語怒瞪了他一眼,“他是因為誰變成這樣的!”
楚蔚擦著身上的湯汁,一臉漠然:“吳秘書,我勸你彆這麼跟我說話。”
“滾。”程儼陰沉著臉再次下了逐客令。
楚蔚扔下用完的手帕,“嗬“了一聲,道:“璐璐把你教的很沒有教養。”
“你沒資格提我媽!”程儼整個人暴戾起來,凶悍地盯著他,像是隨時要撲過去,“如果我沒有出現,你打算找誰代替你兒子??!”
聽到這話,楚蔚頓時僵住了,他微微張口:“你…”
吳秘書敏銳地嗅到了問題,她目光銳利,帶著幾分不自覺的氣勢:“小程總,什麼意思?”
程儼指著地上的東西,望著楚蔚:“滾,要是有膽,你大可以試試再出現在我麵前。”
楚蔚像是灰頭土臉的黃鼠狼,夾著自己的東西走了,帶著一身濃湯味。
李司機有眼力見地拿起拖把,把地板打掃乾淨,自覺道:“我再去買一份。”
他走了,病房裡再次剩下兩個人,吳語拉過椅子,問:“發生了什麼?小程總。“
程儼已經冷靜了不少,他靠在枕頭上,昏昏欲睡:“你不知道嗎,王長均要抓的是楚蔚的兒子,不是我。”
“什麼?”吳語疑惑,“你不就是…”
“我不是。”程儼掙開眼強硬地糾正了他,“我跟王長均有過交談,他要找的,是楚蔚和傅瑤的兒子,不是我。”
“那他是怎麼綁錯人的?”
“他沒有綁錯,至少在楚蔚和傅瑤來看沒有。”程儼頓了下,繼續道:“綁架案前的半個月,楚蔚每天都會去學校接我回彆墅,還帶了很多東西,偶爾傅瑤也會來,就算我注意到了,也沒想過…他是想讓在校門口蹲守的王長均認為我才是楚家的少爺。”
說完,他就再次繃緊了嘴唇,望向窗外。
吳語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你是說,他早就知道王長均父子要勒索自己,但是他也不知道怎麼把他們找出來,於是塑造你是楚堯的假象,引誘他出來嗎?”
“嗯。”
“可是你住郊區,不住楚家啊,王長均他但凡長點腦子也知道你不是楚家的少爺。”
“因為他給過楚蔚警告,他以為,楚蔚為了保護自己的兒子把他藏到了彆墅裡,寧願天天接他放學,也不讓他拋頭露麵。”
“可惜,他不是楚蔚的對手,他綁的,隻是一個魚餌而已。”
“小程總。”吳語急忙起身,焦急地想要挽回什麼。
但是程儼已經轉過頭,望著門外疑惑開口:
“李叔怎還沒回來,我想喝湯。”
吳語:“…我去催一下他。”
“嗯。”
等吳語打完電話再回來,病床上卻沒人了,有一張程儼留下的紙條: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吳語和李司機等到傍晚,才等到程儼穿著病號服回來,他頭發淩亂,手裡抓著福袋,神色輕鬆,見到兩人笑了笑,才回自己的病床。
吳語卻看得清楚,他的眼睛紅紅的,衣服上還沾了細長的鬆樹葉子,她大概猜到程儼去哪兒了。
等少年再次睡下,吳語才和李司機離開,走到樓下,她一抬頭,才天色已晚,天空晦暗不明,“呼啦啦”一陣風吹過,晚霞遍布整片天空,秋天剛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