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卿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眼睫垂斂的弧度,似是羞意。
孟山月:“……”
她的胳膊上起了一粒粒的雞皮疙瘩。
她現在都不想八卦了,隻想離開這火熱之地,讓她們兩個順理成章乾柴烈火,彆秀給她這條池魚看。
池子裡的水著了,魚可是會燙死的。
柏奚見裴宴卿目光似含著一泓秋水,本能又覺不對,意有所指地提醒了一句:“姐姐?”
裴宴卿半闔著眼,享受地“嗯”了一聲。
孟山月要被膩死了,連忙找借口溜了溜了。
她幾乎跑起來,生怕走得慢了點,那聲“嗯”說不好要從柏奚口中發出來。
她隻是個入行不到十年的小經紀人,真沒見過這種場麵。
孟山月以為她走後,二人會就近進入附近的廂房,情深意濃、水乳.交融,耳鬢廝磨、芙蓉帳暖,豈料現場氛圍迅速冷下去。
少了孟山月這台攝影機,柏奚立馬出戲,客氣地離她三步遠,道:“多謝裴小姐。”
裴宴卿扶著桌沿,莞爾道:“柏小姐演技出神入化。”
柏奚禮尚往來。
“裴小姐稍有欠缺。”
禮了,又沒有完全禮。
她不是沒有情商的人,即使不會說謊,有時沉默也比說實話好。但裴宴卿的縱容,讓她不由得想試探她,自己究竟做什麼,她才會真正對自己生氣?
想……在她麵前做自己。
裴宴卿麵色誠懇,虛心接受道:“今天我確實演得不如你。”
柏奚演的是親情,她擅作主張演的愛情,總有一個人劇本拿錯了。不能是柏奚,那隻能是自己了。
柏奚“嗯”了一聲,不知為何耳根有點熱。
她低頭喝茶掩飾。
隻聽坐在她右手邊的裴宴卿又開口了。
“兩人行,必有我師。柏小姐願意在演技上指點我一二嗎?”
柏奚一口茶水嗆了出來。
裴宴卿給她遞紙巾,真誠地眨了眨眼。
柏奚擦了唇上的水跡,喉嚨滾了滾,看著裴宴卿強行歡笑道:“裴老師說笑了。”
裴宴卿拿影後的時候她還在上小學,怎麼敢大言不慚指點她?
“為什麼不敢?”裴宴卿肅聲道,“滿招損,謙受益。一山還有一山高,資曆不能代表什麼。”
柏奚心想:裴宴卿怕是忘了,就在兩個月前,在白海棠獎頒獎典禮上,她剛贏了自己,親手捧過了視後大滿貫的獎杯。
“上一次贏你,未必下一次還會贏你。”
柏奚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她明明沒有張嘴,裴宴卿卻洞若觀火,把她的心裡話都說了出來。
“我向柏小姐討教。”
裴宴卿不恥下問,姿態謙恭,柏奚再拒絕就說不過去了。
“討教談不上,我與裴小姐互相學習。”
“那我們繼續演這個劇本。”裴宴卿一本正經地苦惱道,“這個姐姐的角色我把握不好。”
“哪裡把握不好?”柏奚拖著凳子坐得離她更近了些。
她沒有用香水的習慣,身上隻有家裡沐浴露的味道,是玫瑰花的清香。
裴宴卿餘光掃過兩人幾乎貼在一起的肩膀,按捺住衝動,來日方長。
“就比如說,我和你的關係到底親不親近?”裴宴卿說,“剛剛是在孟山月麵前,如果沒有彆人的情況下,你會不會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