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課，陸不知交代，“還有個事，這禮拜五下午開班會，主題是生命的意義，策劃的小組好好準備一下，言宣，你們組吧，從這邊往後輪。”

“好……”言宣敏銳地捕捉了陸不知的深意。

他們已經有一段時間不辦班會了，主要是陸不知對這種形式主義興趣不大，索性讓學生們上自習課，但是季栩這出格行動，終於讓他正視了起來。

言宣過來問季栩，“季栩，你字和畫好，你辦下板報行嗎。”

“嗯，可以。”

“可能還需要準備一個演講的環節。”

“那你呢？”

“我寫底稿，做主持人，然後成宵做ppt，之前都是這麼來的。”

“演講稿需要我自己寫是嗎？”

“最好是這樣，要是你實在不想，就……林識來！”言宣一指林識，“他也該乾點事了。”

林識懶懶地趴在桌子上“我還老樣子吧。”

季栩卻問：“林識一般都是乾什麼？”

“負責後勤，給大家提供能源輔助！你想吃什麼，林識可以給帶，不用客氣！”

意思就是隻出錢不出力了。

他笑著搖搖頭，

“不用了，你們安排得挺好的。”

大課間，季栩就在後牆黑板上開始了，先勾了個大象的草稿，看樣子他打算畫一個和諧生存的地球大家園。

“不不是，老陸不是這個意思。”言宣湊過來說。

“那是什麼？”

趙子龍剛好在接水，接上話頭：“他的意思應該是，人的生命，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不是生物圈意義上的，你懂嗎？”

言宣：“呃對！就是說珍惜人有限的生命。”

“大概懂了，但是那應該叫人生的意義，他說的很不規範，我改一下。”

季栩沒再多說什麼，伸手拿板擦把上麵剛畫的擦掉了，又開始描畫。

言宣問：“你想改成什麼。”

“清華大學的校門，比較通用。”

“……”

“沒啥問題，我這輩子的生命是重不過這道門了。”言宣趁機問，“季栩，你高三真的要出國呀，你真的想去嗎？感覺按你的成績努努力應該至少能拿下211學校，搞不好還能衝個985，我要是你才不花那筆錢呢。”

季栩平時穿衣很簡單，看著也不像富二代的樣子。

“我不想。”

“那為什麼要走？”

“因為我姐想讓我離開這裡，走得越遠越好。”

言宣吃了一驚，“為什麼？我覺得你姐姐還是挺重視在乎你的。”

“你認識我姐？”

“我家鸚鵡之前病了，去過一次她的店，聽她說起過你。”

“就是因為太在乎了。”季栩丟下粉筆。

不想讓我活在陰影和愧疚中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