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關注過季栩的心理問題嗎?”他決定不再繞彎子了。
“什麼意思?”
“他可能有抑鬱傾向,之前在天台徘徊了好久,好在及時被林識拉下來了,我們班同學反映他可能是想不開。”
“你說小栩有抑鬱症?”
季雨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可是他最近狀態沒什麼不正常的啊!”
“你彆急,當然,他自己不承認,但我覺得還是很有必要讓你知道這個事,另外季栩說,他不想出國。”
“不行!”
季雨斬釘截鐵。
陸不知盯著她的眼睛,“為什麼呢?季栩的成績很好,提升空間也很大,如果你不放心我,我可以申請讓他去文科最好的三班。”
“不行……”
“ok,不行,那總要有個原因吧。”
季雨眼圈紅了,低聲道:
“因為我怕他們會把他從我身邊搶走……”
陸不知愣了一下,
“誰們?”
“季栩的爺爺奶奶,他不知道,他們在想辦法打官司了,因為我帶走了給媽媽賠償的保險金,他們的兒子跑了,季栩也跟著我走了,我自己掙的不夠,他們不想把這筆錢花在我身上,但是如果在他們手裡,也不會花在季栩身上的。”
“所以……隻要我用這筆錢送季栩出國,就有理由了,遠離這裡對他也好。”
“……可是”陸不知有點疑惑,“直係親屬繼承遺產很正常,那本來就是你的錢啊,你有權處置。”
“但是季栩還沒成年,我還不是他的監護人,季栩的監護權在他們那裡……”
“我想隻要能拖過他18歲,就都好了,最好的就是一直在國外念完大學。”
陸不知歎氣:“那你怎麼不跟他說這件事呢?”
“你都說了他抑鬱傾向,我跟他說不是更抑鬱了麼……”
“……”
“季栩什麼時候十八歲?”
“本來是一年的,他比身份證上早一年,法律上還有兩年。”
原來是這樣。
她自己獨自承受這些壓力時,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陸不知感覺心裡擰了一樣難受。
“這個……我,先幫你們想想辦法,我有幾個學法律的同學,嗯,不一定行,但是可以谘詢下。我還是想請你考慮正視一下季栩自己想在國內上學的意願,這個年紀的孩子很需要家人的陪伴關心,實在不行……”
實在不行,自己是不是能資助他們,找律師也需要不少錢……
反正家裡不太缺錢。
這個想法開始隻是一個很微小的火星,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覺得不太現實,但是當季雨走後,它好像開始引燃,越來越旺盛,幫,必須幫。
陸不知給陳院士發了條微信:
“媽,咱家還有錢嗎?”
過一會兒,對方回了,
“有,你把我賣了吧,能值不少。”
“……”
他繼續掙紮,
“不是我花,我有一個學生遇到些困難,他成績不錯,這孩子沒父母,跟姐姐相依為命,最近還想不開了……”
他不抱什麼希望地熄滅屏幕,結果過了幾分鐘後,銀行卡一筆五萬轉賬到賬。
“高考拿一本成績單還賬,不然要漲利息。”
“媽您就是我心裡的女神。”
他感激涕零,朦朧中看到一個紅色的感歎號。
記仇的女人就是,一碼歸一碼。
“零食!”
季雨朝他招招手,林識抱著籃球往回走的時候,又看到了從辦公室走出來的季雨。
“季雨姐姐,季栩去充卡了,不然你等會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