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就是喊你的,之前都沒認識過,沒想到你和我弟玩得這麼好,有空的話我請你們一起吃飯吧。”
“吃飯?”林識有點懵,“不用了吧,太客氣了。”
但是他忽然又看到,季雨好像是哭過了,鼻子紅紅的,心一軟拐了個彎,
“好啊,那什麼時候,咱們吃什麼……”
“周末吧,你想吃什麼,或者看電影,去打遊戲?反正除了違法犯罪的事乾什麼都行。”
“真的啊?那我想看電影!”
“ok,我比你大不了太多,不用把我當家長。”
“那是那是,我感覺你套上校服也跟我們差不多。”
這時季栩走上了樓梯,林識對著他喊:
“季栩,你姐姐說請我看電影!”
季栩:“姐,你和陸老師聊完了?”
季雨把一個防曬口罩戴上,若無其事說:“嗯,沒啥事!你們老師確實有點憨憨的,不過也還算負責。”
“是的是的,陸老師還是不錯的,上次他放過了一排充電的手機,還救了我一命呢。”
季栩心想這話你還不如不說。
“那就說好了,到時候見,零食,你可不要毀約啊。”
“行!”
“那我先回去上班了,拜拜。”
“你們剛剛聊什麼了?”季雨離開後,季栩問。
“沒聊什麼啊。”
“不說算了。”季栩戴上耳機走了。
這就不高興了,林識覺得這人脾氣真難適應,陸不知還說他脾氣好,離譜的大人,就是沒道理地覺得好學生一切都好。
不過誰讓自己肩負著重任呢,姑且也算一個護花使者,為了不讓季栩又腦子抽筋往樓下跳,還是得順著他。
林識跑過去把他耳機摘了,“都上課了聽什麼歌,沒收。”
說完就搶走它和季栩兜裡的mp4一溜煙地溜進教室裡了。
二十五歲的林識太冷靜,連死前都要問人加上微信,十七歲的林識又太活潑,希望他能安分點,季栩覺得這漫長的過渡越來越絕望。
他現在真心懷疑那個時間管理係統是個嚴重的計算錯誤,自己想死的時候,連姐姐都沒能挽回這份決心,他憑什麼又能改寫比自己樂觀的林識的命運。
總之,完全是摸著石頭過河。
不過,季栩掃了掃四周,為什麼總感覺今天有好多人用怪異的眼神看著自己。
一進教室,他基本就明白了。
一個自己熟悉的藥盒,兩板散落著的藥片,光明正大地放在自己的課桌上,還有一粒藥片掉在了地上,朱正手裡正捏著一份說明書,看他來了,一攤手:
“你看,不好意思啊季栩……”他臉上掛著故作誠懇的歉意。
“不小心把你東西碰掉了,就撿起來了,沒想到你生病了,吃藥呢?早知道上次就不跟你鬨了,畢竟這個治抑鬱症的舍曲林,副作用這麼多呢,你吃多了不會變成精神分裂吧……”
“哎,我說這麼一大個優等生,怎麼從一班轉到我們班來了。”
“話說你出國是不是也是要去治病的,聽說你家裡也沒什麼錢,你媽也被撞死了,這應該念不起國外的書吧。”
預備鈴響了,還有兩分鐘上課,同學們陸續進教室,圍在四周看熱鬨的人也越來越多了,就算出聲的並不多,季栩也依舊覺得很吵鬨。
季栩沒說話,蹲下來把那枚掉在地上的藥撿了起來。
很貴,不能浪費。
沒想到林識越過人群衝過來,把朱正領子拎起來,“朱正你不就是想白拿我薯片嗎,你這樣惡不惡心,有什麼衝我來行不行?!”
“謔,真新鮮,先是寫了封情書,現在小慫包都開始英雄救美了?真把人家當媳婦兒了?”他的指甲很長,握上林識的手腕,往下深深用力掐出了印痕,看著對方疼得齜牙咧嘴“也是,就他那弱不禁風的樣,也就你才能……”
話還沒說完,緊抓對方的手就被迫鬆開了,林識吃痛地甩著胳膊,再看季栩,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單手輕易地捏著對方的下巴,任憑被鉗製住的人怎麼掙紮也絲毫不動,話語裡竟是一片沒有情緒的平靜,“你這麼感興趣,送你一片,不如自己嘗嘗看。”
然後他再用力一捏,朱正被迫又張開嘴,那枚小小的白色的藥片,就這麼硬塞進了他嘴裡,幫他咽了下去。
“放心,不會死……”
季栩這才鬆開他,朱正拚命的咳嗽起來。
他沒在乎周圍人吃驚的目光,走到林識身邊,端起他的手腕細細察看,隻見上麵皮都被掐破了一道,白皙的皮膚染上了淡紅,“……就是副作用夠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