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和司徒朗講完自己的這些推測後,剛才還咋咋呼呼的司徒朗難得的低著頭不說話了。
本來以為李叔來了,自己就有了強大的支撐,可沒想到在自己眼中已經是強者的李叔卻連今澈的仆役都打不過。
這個清晰的認知讓司徒朗一度感覺十分的挫敗。
一時間顛沛流離的疲憊,對以後生活的不安,如今的不順全部湧向司徒朗的心頭。
說到底司徒朗再怎麼傲氣也隻是一個七歲的孩子。一個月前還一家人和和樂樂受儘萬千寵愛,可現在卻落得如此境地,甚至連家人的音訊都不得而知。
司徒朗的眼眶不知不覺的紅了,聲音還帶著些哭腔,又強忍住不讓眼淚露出,拚命的瞪著眼睛不服氣的說道:“天底下哪來的這麼多強者,連這麼個窮鄉僻壤的地方都能出現。”
李叔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無奈但卻有意轉頭沒有讓司徒朗察覺到。
眼前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少年第一次低下了驕傲的頭顱,如同一隻被大雨澆過的孔雀。而他眼神中還透露著的不服輸,更是讓人於心不忍。
然而事實就是事實,這個世界的殘酷往往也如此。李叔歎了口氣避重就輕的說道:“小主子,他們在這裡肯定有他們的目的。我們不去惹他,養好腿離開便是,各走各的路就好,不必有什麼瓜葛。”
司徒朗點點頭,重新躺下閉上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就在李叔以為他睡著了正準備起身離開時,卻在轉頭的一瞬間看到他臉上滑落下一顆小小的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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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今澈再一次出現在司徒朗床前,
還是熟悉的配方,由人參把今澈放在門口後,再讓今澈扶著牆慢慢的自己走進來。
今澈拉開圍布,眼神正好和司徒朗對上了。
隨後他在司徒朗的注視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經過一整夜的自我調整,司徒朗顯然也接受了現在的事實,甚至還主動打了個招呼:“你又來了?又坐地上也不嫌臟。”
雖然司徒朗的語氣看似帶這些淡淡的嫌棄,但是今澈卻沒有感受到他的惡意。
今澈沒想到司徒朗會率先開口,似乎有些意外,隨後也緊跟著露出了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來了呀。我累了站不住了。”
“為什麼總來找我?”司徒朗想了想還是問出了這個壓在心中的疑問。
今澈一點猶豫都沒有,十分直白的說道:“當然是無聊啊。而且你又動不了,所以不是可以任我欺負嗎?”
司徒朗:“你說的還真直白……”
司徒朗還是有些不服氣的說道:“你等我好了的,看我不揍你。”
說完又威脅似的舉起拳頭朝人揮了揮。
今澈露出標誌性笑容好像看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伸出手指就又想去戳他:“你是想好的更慢一些嗎?”
見司徒朗馬上把腿縮了回去,警惕的看著自己,今澈微微一笑:“還是你想試試用下藥的方式來實現這個目的。”
司徒朗瞬間泄了氣:“行了行了,我輸了還不行嗎?”
兩人就這麼呆坐了好一會兒功夫,司徒朗突然想起來了什麼,有些好奇的問:“我昨天來的時候聽彆人說你們家的醫館是遠近聞名的啊,今天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今澈理直氣壯的說道:“因為今天休息啊,我們每個月逢五就休息,他們都習慣了。”
司徒朗滿是詫異:“醫館也休息嗎?那有病人怎麼辦?”
這話反而讓今澈愣了下,然後像看一個怪物一般看著司徒朗,好像沒想到他會問出這個問題:“去彆的醫館看啊,附近的鄉鎮總會有其他的醫館的,又不是隻有我們一家。”
“可是……”司徒朗被今澈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的,不禁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想錯了。
司徒朗隻覺得自己一直以來接受到的世界觀開始崩塌,磕磕絆絆的說:“可要是有人快要不行了,等不到去彆的地方了呢。”
今澈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哪有那麼多可是,他們都知道規矩的。而且難道郎中就不需要好好休息嗎?隻有郎中好好休息了才有精力儘心儘力的照顧更多的病人呀。”
司徒朗一瞬間竟然被今澈的話說服了,傻傻的跟著點了點頭。
隨後雖然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但一時沒有找到反駁的理由。
其實敖東決哪裡是需要好好休息,他分明是對這份工作毫無興趣,開個醫館完全是為了顯得稍微合群一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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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的每一天,今澈總會過來找司徒朗玩一會兒,二者的關係也在友好(不是)的交流中變得更加熟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