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是父皇為我挑的夫君嗎?(2 / 2)

偏執掠妻 燦若星月 4678 字 9個月前

這種簡單的幸福他從不曾有過,這種一家人和睦相處的溫馨氛圍,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也從不曾體會過。

宮宴上的那雙含笑眼眸與眼前之人重合,他低頭看了一眼被她攥在手裡的袖袍,冷聲道:“你今年幾歲了?”

薑婉卿抱臂打了個寒顫,笑道:“你難道忘了嗎?昨夜是本宮十五歲的生辰,過完年,我就可以單獨立府成婚了。昨晚,父皇母後和太子哥哥都來為本宮慶生。城中放了一整夜的煙花,我還和哥哥一起放了燈,哥哥還說要讓全城的百姓都能見證小公主十五歲生辰,還說要君民同樂。父皇說他的小公主生而帶著異香,是齊國的福星,能讓齊國千秋萬代,能讓百姓安居樂業,歲歲年年!”

薑婉卿說話時眉眼含笑,似沉浸在幸福之中,目光流轉之間,明亮的眼眸中像是有萬千星光閃爍,綻出點點流光,她欣喜得握住了宣瑾瑜的手,抬頭看向夜空。

幾片雪花打著旋兒落下,雪花落在她的額間,貼在她的鬢邊,她的肌膚竟然比落雪還白了幾分。

宣瑾瑜兩道眉依然微蹙,抿著的唇微張,“你當真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那如彎月的眼眸凝望著他。

“沒什麼。”他掙脫了被她握著的手。手負於身後,轉身朝自己的營帳走去,“回去吧。”

薑婉卿覺得他很奇怪,方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卻像是壓抑著什麼,他卻什麼都不說。

她跟在他的身後追了上去,“你等等我,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阿嚏!好冷啊!”薑婉卿抱臂打了個寒顫,她身上那的衣裳已經濕透,外頭天寒地凍,吹了風,如何能熬的住,頓覺頭重腳輕,身上時冷時熱。

見宣瑾瑜仍未停下,她小跑追在他的身後,從身後抱住了他,虛弱地說:“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叫什麼?我該喚你什麼?我喚你郎君,可好?”

宣瑾瑜冷聲道:“你放手。”

“我覺得好冷……但你身上暖和。我想離你近些。”薑婉卿非但沒放手,竟直接倒在他的身上,紅紅的臉頰緊緊地貼在他的背後。

宣瑾瑜一怔,內心湧起一陣厭煩,他最討厭女子接近觸碰,方才薑婉卿對他又是言語冒犯,又是動手動腳,他此刻心情已經糟糕煩悶到了極點,他雙手握拳,帶著怒意,“孤警告你,不許碰孤,再不許靠近孤一寸之地。”

他用力地掰開薑婉卿的手指,想要掙脫她的觸碰,可她卻直直地倒了下去,

“你……”隻見她臉頰凍得蒼白,嘴唇凍得發紫,已經暈了過去。

宣瑾瑜隻得吩咐劉焯將薑婉卿送回營帳,仍然喚玉簌在跟前伺候,侍奉湯藥。

宣瑾瑜則回到營帳中,臉上沒了好臉色。見太子心情不好,麵色鐵青,劉氏兄弟知他從不許宮女靠近服侍,方才齊國公主對殿下動手動腳,定是觸犯了太子禁忌,惹得他心生厭煩。

劉焯不敢進去觸了眉頭,惹來太子的責罰,正在和自己兄弟爭論,到底該誰進去伺候。

裡頭傳來了一道陰沉冷淡的聲音:“都給孤滾進來。”

劉焯低頭罵了幾句自家兄弟無用,趕緊端著水盆進去。

宣瑾瑜反複淨手數次,陰沉著臉,問道:“那麵湖可有動靜?”

劉焯趕緊跪在宣瑾瑜的麵前,“是屬下無能,無法救出郝大人,鳳凰山一帶連日大雪的霜凍天氣,湖麵冰涼刺骨,這個時節墜湖……郝大人這麼久都沒出來,隻怕也已經凶多吉少了。”

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冰湖冰冷刺骨,即便是習武之身也熬不住。

宣瑾瑜隻是看了一眼劉焯,劉焯嚇得趕緊閉嘴,太子自小不苟言笑,性子也冷,又是嫡出,早早地被冊封太子,從小被教導一言一行皆不可行差踏錯,尤其是衛皇後,對他極為嚴苛,事事都要做到最好。

太子才華出眾,騎馬射箭也是拔尖,善謀略,可謂是樣樣頂尖,隻不過他自小帶著儲君的威儀,便是一個眼神,也令人心生畏懼,劉焯心裡緊張,又唯恐說錯了話惹惱了太子,已是滿頭冷汗。

“是屬下失言,郝大人武藝高強,必定不會有事。”劉焯低著頭,再不敢直視宣瑾瑜。

劉炎卻道:“屬下這就帶人去尋郝大人,兄長一向嘴笨說錯了話,還請殿下恕罪。”

宣瑾瑜用手巾反複擦拭雙手,“罷了,你們都退下吧。多派些人手加強夜間巡邏,明日天亮,再問附近的村民借幾隻漁船,找幾個識水性的,沿著下遊去尋尋郝昭。”

“屬下領命。”劉氏兄弟齊聲道。

“還有一件事,傳令下去,不可在她麵前議論齊皇宮的事,若有違背,絕不輕饒。還有你去當地請個郎中為她瞧瞧,什麼人都不要透露。”

宣瑾瑜從一旁的書架上取下那本《齊國地理誌》,翻到鳳凰山的那一帶的地形,那著書的人應該是個喜歡遊曆山水的人,竟如此詳細地將周圍的地形描繪得如此細致,就連幾處極隱蔽的小道也一一記載。

鳳凰山這一帶,一麵是陡峭的山峰,另一麵是冷得結冰的湖泊,若是有人來襲,得提前安排了退路。

這雪怕是還要下幾日,不能走山路,便隻能從那條河過去,出了鳳凰山,便是魏國邊境,順利進入幽州地界。

但願是他多慮了。

他的手指摩挲著書頁,目光卻看向帳篷外結冰的湖麵。

父皇隻給了半月時間,讓他將齊國的珍寶和齊國公主帶回去。

而那位齊國公主,她竟失憶了?

確切說她隻有部分記憶,最近這三年發生的事,她竟然全忘了。忘了齊國已滅亡,忘了皇宮被屠。

“讓那郎中為她瞧過再來見孤,孤有話要問。”

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是真失憶還是裝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