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簌真心喜愛這位新主子,從而事事都替薑婉卿著想打算,服侍得十分儘心儘力。
“公主大病了一場,身子骨弱,奴婢聽說泡溫泉能強健身子骨,於您的病情有好處。”
“好啊,那勞煩玉簌姐姐。”薑婉卿也想泡泡溫泉,緩解路途的疲勞。
玉簌笑道:“如今在宮裡,公主不能再叫奴婢姐姐了,這樣不合規矩。”
“但你就像姐姐一樣,細心體貼,周到。”
玉簌被誇得臉紅了。
玉簌將新鮮采來的花瓣洗乾淨了,灑在溫泉池中,薑婉卿在泡溫泉時,也能聞聞花香,緩解心情。
薑婉卿褪去衣裙,走進溫泉池中,將整個身子都沒入池水裡,隻露出半截香肩。
池中水霧氤氳,美人的長發披散在身後,半截長發沒入池水中,在水中散開,如絲緞如海藻,凝脂般細膩的肌膚,沾染了不少剔透的水珠,玉簌也不由得感歎一聲:“公主真是太美了。”
薑婉卿撐著臉頰,靠在池水邊,“玉簌姐姐,同我說說魏帝唄。說說他長得是何模樣,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玉簌笑道:“也對,公主早晚要侍奉陛下,定然對陛下很好奇。”
她向池中撒了一捧花瓣,也坐在溫泉池邊,擔心薑婉卿入宮心裡難受,便勸慰道:“當今陛下不過四十歲,正值壯年,自然是氣度不凡,頗具威嚴。奴婢在皇後娘娘宮裡當差時每月能見到陛下兩次,隻不過每次陛下來,皇後娘娘都不許奴婢們近身伺候,奴婢也不敢直視陛下,是以並未看清陛下的長相。”
薑婉卿抬起手臂,揚起一片水花,“那你覺得魏帝是怎樣的性子?”
“奴婢不敢議論陛下。”
薑婉卿笑道:“好姐姐,你同我說說,我就隨口問問,待他日麵聖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陛下是個很謹慎的人。”
“哦?”薑婉卿微挑眉頭,“怎麼說?”
“陛下出入會帶著十個武藝高強的侍衛,紫宸宮外的守衛日夜輪換,由禁軍和錦衣衛共同護衛陛下安危。禁軍統領和錦衣衛指揮使都聽命於國師大人調遣。”
薑婉卿漫不經心地問道:“這般謹慎小心,怕是防著有人入宮行刺吧!”
玉簌點了點頭,“正是,不過入宮行刺的刺客全都落在國師沈大人的手裡,沈大人的手段……”提起國師,玉簌突然打了個寒戰,“那些刺客都會交代得乾乾淨淨,隻求速死。”
看來落在那位國師手上,是遠比死更可怕事。
這般謹慎小心,彆說是入宮刺殺了,隻怕連近魏帝的身都難。
薑婉卿臉色微凝,卻不動聲色地誇讚道:“玉簌姐姐果然是極細致妥帖的。但皇上一個月隻來鳳儀宮兩次,看來衛皇後並不得寵。”
“噓。”玉簌豎起手指,壓低聲音道:“公主小點聲,莫要被旁人聽了去。”
薑婉卿笑道:“我明白,姐姐也是為我好。那咱們那位皇後娘娘生得美嗎?”
“美啊!皇後娘娘生得很美,就像牡丹花般雍容華貴,靜貴妃就像是夏日睡蓮,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也對,能生出宣瑾瑜那般相貌俊美的男子,又怎會不美呢?”薑婉卿又問:“那衛皇後為何不得寵?”
*
送薑婉卿入了倚清園,宣瑾瑜正要去紫宸宮麵聖,行於半道卻被鳳儀宮的若梅攔住,“皇後娘娘請殿下去一趟鳳儀宮。”
宣瑾瑜不禁皺了皺眉頭,“父皇等著孤入宮麵聖,等孤拜見父皇再來向母後請安。”
若梅將雙手攏於袖中,對宣瑾瑜躬身行禮,眼中帶著懇求,“求殿下隨奴婢去見娘娘。”
“罷了,若是不同你去,母後隻怕又會遷怒旁人。”
行至鳳儀宮外,宣瑾瑜遠遠地見到首輔陸韞從鳳儀宮出來,他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本就清冷的眉眼像是罩著一層薄霜。
與宣瑾瑜撞見,陸韞上前攏袖作揖,“臣見過太子殿下。”
雙手已經緊握成拳,涼涼的目光從陸韞的臉上掠過,宣瑾瑜強壓著滿腔怒意,“這裡是後宮,陸首輔有什麼事可以來東宮找孤,首輔大人應該懂得避嫌才是。”
陸韞卻笑道:“驪兒是為了殿下之事傳臣進宮商議應對之策。”
“陸韞!”
衛驪是皇後閨名,陸韞竟在他的麵前也毫不避諱。宣瑾瑜忍無可忍,急切地打斷了陸韞的話,“她是孤的母後,是大魏的皇後,陸首輔應當謹言慎行。”
陸韞卻冷笑著,絲毫不把太子放在眼裡,“倘若不是太子太不爭氣,又讓宸王鑽了空子,在陛下麵前討好賣乖,宸王借機籠絡人心,已經得到了刑部勢力。你的母後也不至於日夜為你勞神煩心,愁得著急上火,日夜苦思替殿下收拾爛攤子。”
宣瑾瑜怒道:“這是孤的事,不必首輔大人插手!”
陸韞輕撫下巴修剪齊整的胡須,一雙犀利而精明的眼睛,顯得城府極深,老謀深算,“那殿下也得有本事保住自己的儲君之位,不讓皇後娘娘為殿下操心才是。”
宣瑾瑜已是極不耐煩,對郝昭道:“送首輔大人出宮。”
“首輔大人,請吧!”
若是陸韞不答應,郝昭隻怕會出手,將陸韞丟出宮外。
陸韞也沒想到太子竟要直接動手,他大笑了一聲,道:“沅沅很喜歡殿下,殿下不在宮裡的這段時日,是沅沅時常進宮陪伴皇後娘娘……臣有個主意,能讓殿下眼下的困境可以迎刃而解,至於臣,也會不遺餘力地幫殿下渡過這次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