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by 椰子白

首發晉江文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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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寢室，關與澄才拿出手機，一打開就看見屏幕上不斷跳出的消息。

全是馮露發來的。

寢室裡其他人都不在，關與澄爬上床鋪，才點開消息閱讀。

[結束了嗎？]

[傅先生說什麼了？]

[進展得怎麼樣了？]

[已經十點半了，還沒結束？]

[看到了回一下消息。]

[你爸爸回來了，他去接你回來說。]

[？]

關與澄裹在被子裡，他斟酌了很久，再終於發出消息：

[吃完飯，傅先生送我回學校了。]

消息剛發出去五秒，手機鈴聲立即響起，來電顯示繼母的名字，關與澄呼吸有些緊促，接了起來。

“不是給你發了消息說爸爸去接你嗎？到底進展得怎麼樣了，傅先生說什麼時候結婚了嗎？”

馮露的聲音急躁，如同熱鍋上燙腳的螞蟻，語速極快地一頓質問。

關與澄握著手機的手機微微發白：“沒看到消息，傅先生直接送我回學校了，沒說什麼時候結婚。”

關與澄說謊了，所以他的指尖有些蒼白。這件事本來不應該瞞著馮露和關長毅的，但傅先生說，不要告訴任何人，鬼使神差的，關與澄第一次說了謊。

電話那頭靜止了一瞬，馮露嚴厲的聲音充滿狐疑：“沒說結婚的事兒？”

馮露現在高高懸著一顆心，現在傅家肯伸手救他們，幾乎是唯一的出路，但關與澄說的這些都是什麼，不談結婚？不談結婚談什麼？

“嗯。”

關與澄聽見電話那頭一陣手忙腳亂，然後電話被關長毅接了過去：“我來說。澄澄啊，你們，你和傅先生吃飯的時候相處得怎麼樣啊，都聊了些什麼？”

關與澄眼睫輕垂，回想剛才在餐廳的一舉一動，緩緩說道：“聊了餐廳和菜品，傅先生很周到。”

關長毅還沒有說話，先聽見馮露尖利的聲音：“就聊了餐廳和菜？不會找點彆的話題聊嗎？你沒有什麼想向他請教嗎？”

關與澄呼吸輕顫，將手機拿遠了些。

“好了，好了。”關長毅的聲音像老了三歲，“說不定這是人家的做事方式，年輕人，先互相了解嘛，現在誰相親一上來就說結婚的事。”

馮露氣極反笑：“相親？你以為這是相親？人家傅總日理萬機，一分鐘比咱們一天掙的都多，他有時間互相了解？”

馮露一把奪過手機：“還有什麼？你們總不會一晚上都聊這些吧。”

關與澄深吸了一口氣：“還加了微信。”

他沒有說是傅先生主動提起的，也許那隻是一種社交禮節。說完這句話以後，他好像聽見馮露和關長毅鬆了一口氣的聲音。

馮露的聲音穩定了些許：“也不算沒有收獲，你在微信上和他多說說話，但也彆亂說。算了，我告訴你要怎麼和他聊天。”

說完這句話，電話就被急急掛斷。

關與澄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裹著被子，渾身汗濕，貼在身上，居然涼入骨髓。他這才發現回來時忘記開空調（暖氣），寢室裡冷得仿佛冰窖。

他掙紮著從床上下來，打開空調（暖氣），過了一會兒才感覺緩過來些。

四周空無一人，關與澄坐在椅子上坐了好一會兒，終於抬手拉開了最下麵的抽屜，裡麵躺著一個白色藥瓶。

他斷藥很久了，吃得最多的時候，是外公去世之後。

最後一個愛他的親人離世。

他從瓶子裡倒出兩顆膠囊，放在手心。

他想他終究還是無法逃避外物的依賴。

他不想變成被情緒控製的人。

關與澄的眼睛染上夜幕的黑色，在空蕩的寢室仰頭就要服下。

忽然，桌子上的手機響了一聲，關與澄下意識看向手機屏幕。

“睡了嗎？小朋友。”

發信人：傅先生。

服藥的動作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