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沈忱敷衍答道,
“那怎麼不進去複命?”宋既狐疑得掃了幾眼不對勁的沈忱,這可不是他會露出的表情。
“你在裡麵看到什麼了?”宋既又問。
聞言,方才撞見的場景驟然映入眼簾,矜貴如斯的公子的手摁著柳依依的頸按在懷裡,而柳依依上半身已未著衣物,公子那冷淡的麵上還染上薄紅,兩人那距離......那神情......
這一刻,沈忱隻覺得心情十分複雜,這次恐怕不是柳依依那豬拱白菜了,她受了傷隻怕現在暈乎著呢,隻有一種可能。
沈忱驟然抬眸,心中似堵了萬重山,他家如神祗的公子急不可耐、與受傷的柳依依......
“快說啊。”宋既見沈忱麵上閃現各色情緒,五彩繽紛,可卻遲遲不說,不免催促道。
“公子和......”沈忱回過神來,吞吞吐吐,“那誰......”說罷,他及時攔住欲往裡去的木頭,鄭重道:“總之,咱就在這裡的等著吧。”
不知不覺,詭市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漸漸稀疏,似是到了晌午時節。
醫館內的治療漸入尾聲。
老者將熬好的草藥拿了出來,將瓦罐遞給孤淮凜,“你自己為你娘子上藥。”看這男子麵上雖是個溫潤好說話的,可內裡是看不透的陰狠和深沉,看這神情,若是自己碰了這少女一分一毫,怕是會難以交代,詭市來往雖不認身份地位,隻認銀子,但還是少惹些是非為長久。
看著湊近來的黑乎乎黏膩膩的草藥,柳依依頓覺更難受幾分,若是這藥入體,萬一更疼了怎麼辦。
“乖,彆動。”
孤淮凜一手摁著少女的頸不讓她亂動,一手捏著木條為她上藥。
這藥雖看著黝黑滲人,但卻是十分起效,待藥一敷上,柳依依隻覺背後的火辣和疼痛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涼。
半晌,見男人懷中的女子已穿戴完整,他自身後拿出幾包藥材,“回去後,這藥一日兩次,不可沾水。”
話音剛落,隻見從地板內裡猛地竄出來一隻老鼠,那老鼠通體黑色,孤淮凜眼眸微眯,這便是黑鼠。
隻見老者聲音拔高:“埋汰玩意兒,又來了。”說罷。老者自櫃子裡掏出一粒藥丸,碾碎了撒至地麵。
一股熟悉的味道竄入鼻間,孤淮凜眸色變沉,這便是書房引鼠的偏方。
恍惚間,成群的黑鼠自各個角落竄出,紛紛聚攏。
而後老者灑出白玉瓶中的粉末,頓時嘰嘰喳喳的黑鼠瞬間倒地,口吐白沫。
“真麻煩,怎麼這麼多埋汰玩意兒。”老者嘟囔著,拿過掃帚開始清掃。
“老先生,當才你捏碎的藥丸是?”
“噢,你說聚鼠丹啊?”老者緩緩道:“這是詭市通用的玩意兒,因這地處陰寒,黑鼠時時集聚,久而久之便有了這聚鼠丹。”
“這藥丸在詭市可買?”孤淮凜又問。
老者搖了搖頭,“是詭大人所發放。”
“詭大人?”莫非是詭市一手創建者?之前拿給費醫師瞧過這聚鼠丹殘留在書籍上的香氣,費醫師堪稱醫仙,卻都不能參透這其中奧秘,他隻道其中幾味藥引乃西域之物,而製作此物者也必為外邦之人。
“你可曾見過詭大人麵貌?”
“行了行了,問那麼多乾嘛,這詭市人人佩戴麵具而入,怎麼可能看見他的樣貌。”老者開始不耐煩,催促道:“既然上完藥了,那請回吧。”
孤淮凜見消息已收集得差不多,也不再繼續逗留,留下一句“多謝。”接著便抱著少女走了出去。
及至蘭台,才將入門,陡見一暗衛跳了出來,恭敬稟道:“公子,有發現。”
見狀,宋既上前:“公子,不如卑職將柳姑娘帶回青雲居。”
孤淮凜垂眸看了一眼懷中已睡過去的少女,並未將其交出去,而是對暗衛道:“跟我來。”說罷,一路疾行。
......
待安頓好柳依依,孤淮凜提步移至青雲居正廳,問道:“有何發現?”
“公子,屬下一路查探各個織坊,”暗衛將一塊布料捧於孤淮凜麵前,繼續道:“此乃供於禦用之物。”
孤淮凜接過這布料,白皙修長的指撚了撚,清冽的眸子變得幽深。
獻於禦用的料子,除了皇帝,豈非一般人所得,隻能是皇帝賞賜之人。
除了那幾個皇室貴胄,還有大理寺和鴻臚寺,於客棧經曆的刺客身手了得,受過精心訓練,那為首的少年姿態不凡,看得出不是一般人,可他也不是皇室眾人,隻能出自那兩個地方。
“繼續盯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