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鬆,我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抱著他的腰,大口大口的呼著氣。狐狸左手扶住我肩膀,嘴裡默默念了什麼,右手兩指並攏輕輕在身前一劃,那白霧頓時如潮水般四下退去。
霧氣退下去的瞬間,一道淒厲的尖叫聲直直撞進耳膜。
我回過頭,那女人蜷縮著身子跪趴在地,雙手交叉抓著胳膊,全身上下都滲出來一種乳白色半透明的粘液,原本飽滿的肌膚像一朵開敗的花兒一樣枯萎下去,隨著最後那抹霧氣一同被卷入爐中。
那尊擺在桌上的香爐不停地抖動,爐身上的銀絲光芒大勝,再一圈一圈勒進爐身中,最終歸於平靜。
我愣愣的看著麵前這一切。
狐狸帶點戲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哈,大當家的抱這麼緊,我會害羞。”
我立刻鬆開手,悻悻的蹭了蹭鼻子。狐狸顛顛的跑過去,將那爐子舉起來四處的瞧,很寶貝的摸了摸,笑得一臉歡喜。
事後我問狐狸那香爐裡到底是什麼。
狐狸告訴我,那叫凝魂香。
古時傳有秘術,將挑選出來的女嬰用一種特殊的藥浴泡養,女嬰長大後自有異香環體。這些身帶異香的女子最終會活生生的被投入煉爐裡提煉油脂,再凝脂成膏,方可製成凝魂香,其香氣清雅怡人,經久不衰。不過凝魂香的煉製手法過於殘忍,很早之前就被禁了,如今傳世的成品不過寥寥。狐狸拿到的那一個內附怨靈,怨氣極重,饒是用百年的辟邪柳木做器皿,再配上銀絲紋咒鎮著也沒法根除,依舊是觸者即亡。狐狸前陣子出遠門就因為這個緣故才耽擱了幾日。
我聽出一身的冷汗,曾摸過那白膏的指尖針紮一樣的麻。我想了想,又問:“這東西這麼危險,你還拿回來賣,出事了怎辦?”
狐狸那時候正化了原身四仰八叉的躺在院子裡曬太陽,肚皮上白白的絨毛在風中一顫一顫。他打了個滾,翻過身子看我,呲著牙笑嘻嘻的說:“怎麼會,不是已經封印住了麼。”
我看著他那張狐狸臉上的笑,笑容和那天我管他要香爐摸摸時如出一轍,都帶著一股子不懷好意。我隨即反應過來:“你個混蛋!拿我當誘餌故意引那東西出來?!”
狐狸的耳朵抖了一下,一個打挺往院牆上一竄再一躍,甚果斷的逃了。
狐狸跑了,我一腔怒火沒處發泄隻能死憋。這簇小火苗在我心底默默的燒,足足燒了一整天,直到看見狐狸帶著那香爐換回的大把銀子回來,才算滅了個徹底。
《凝魂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