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還是逼自個兒上馬罷。”薛明琬做出一副愁苦之態,安定公主忙安慰道,“好琬琬,我說著玩的,讀書和騎射可不一樣,讀書讀不下去至多是頭疼些、掉些頭發,騎射學不好可是要出事的。”
她不會騎射,可她記得前生薛意初有一次回家,身上遍是傷痕淤青,虞氏心疼地不知怎麼辦,她卻反過來安慰,說但凡學東西哪有不受傷的,大秦以武立國,她豈有不學騎射的道理?
因著文武之爭,便是皇族之人也不是人人都會學騎射,真正喜歡騎射遊獵的隻有安定公主和秦赫。她不知道她從前學騎射是因身為伴讀要陪同安定公主,還是為了秦赫,亦或者兩者兼有,但她不想去逞這個強。
安定公主歇了一會兒,便想要起身再玩,不經意聞見衣間的留香,不禁讚歎道:“這香是哪位香藥使製的,我從前沒有聞過。”
“是我姐姐,她無事時喜歡鼓搗這些香料珠翠,上次回家,我帶了些她新製的香過來。”
“是你姐姐啊。”安定公主驚奇道,薛明琬微垂下頭,心想她從前是想要刻意不教安定公主留意,才頻頻於言語間掠過她存在,如今不再刻意避諱,安定公主便不難察覺道她帶來的那些她喜歡的事物中間都有另一個女孩的影子,不論薛意初有沒有做安定公主的伴讀,安定公主都會喜歡她的,“我總是聽你說你姐姐,還不知曉她是個怎樣的人。琬琬,你說說。”
“她生得極美,又蕙質蘭心,將來必是芳名遠播的絕代佳人。”薛明琬道,前世再見少女時恍若仙子的薛意初時的回憶又再次浮現,她是她心中最好的女子,合該為真心仰慕她之人珍視,而非在宮牆間消磨,“我姐姐還會許多旁的,將來有閒暇,一件件同殿下說。”
“好啊。”安定公主高興道,她又嗅了嗅衣間的流香,滿意道,“我覺得這香聞著便教人舒心安神,阿衡夜裡總是睡不好,你若有多的,拿些給我,我去送給他。”
“就在我閣中,臣女回宮後便拿給殿下。”
這個插曲很快過去,隻是七皇子收到香料後還鄭重其事回了份禮,道是答謝薛五女公子,禮物還頗貴重,竟還有一方澄泥硯。薛明琬沒想到安定公主把香是薛意初製的的事也告訴了七皇子,一時也有些躊躇,想了想便決意先替薛意初收著,下次出宮的時候給她,便說是公主送的,以免麻煩。
春闈之時,薛時鄰中了三甲,薛時鄴則名落孫山,眼見二弟薛時祁已平步青雲,三弟也做了庶吉士,薛時鄴心中自然不甘,薛意初來信時提及,薛明琬頓筆,仍多寫了句禍福相依,現下並非是出頭的好時機,且耐心再等著罷。
及至入冬,這一年的時光便這樣悠悠過去,皇帝年紀漸大,身子精力也不比從前,漸漸於安定公主功課上也無過多精力督促,然公主也懂事許多,往往自覺便將課業交給先生,先生也在皇帝麵前頻頻誇讚公主,令皇帝倍感欣慰,她沾公主的光,也得了些好東西。隨著兩位公主的先後出嫁,前朝後宮都似陷入一種暫時的平靜,直到那一封奏章送到清乾殿。
景王,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