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娘,是否要我們去請郎中給王爺醫治?”一個大大咧咧的漢子靠近了些,猶豫著詢問元熙。她在開口說話之時,就有幾個離得近的漢子從聲音之中斷定,原先跟隨在楚王身邊的這個小侍衛是一個女子 。
一路上這些五大三粗的兵士也有在三三兩兩的交流議論,這種事情出現在城門前來往的上歲數的百姓身上元熙是十分理解,但如今楚王手下的這些兵士也是這般好奇元熙的身份,這就讓他十分不解。
上陣殺敵的一群人自認為一路上“悄悄”談論,去不想軍中之人本就生的十分威武,氣魄過人。嗓音之上更是比尋常之人的聲音更易遠傳,況且這些人並不知曉元熙自幼習武,耳力於尋常的暗衛還要敏感。
“大剛子,我覺得這位平時一直跟隨王爺的小侍衛聲音好像很……”
“二哥,我也這般覺得,但是不得不說這姑娘的武功實在是上乘!我可能打不過她!”
“廢話!你都能打過還怎麼做王爺的侍衛!”先前的人有絮叨著。
……這般如此,一路之上元熙因著承影的傷勢不想搭理這群兵中漢子,但這些人說的話卻是一句不落的進入了元熙的耳中。
於是,這時候有人直接叫她姑娘,元熙也並未產生任何異樣的情緒。
元熙不再故意變化嗓音和這些兵士說話,而是直接就對他們說:“不必去請郎中,我親自為王爺醫治便好……”
還未等這些人震驚元熙居然還會給人看病的時候,就聽她繼續補充道:“等會兒尋客棧掌櫃借些筆墨,我寫些藥材,勞煩各位大哥上街買些藥材便可!”
元熙付過前,承影被兩三個人簇擁著進了房間,因為他背後有傷,那帶血的箭尖也並未從他的背後拔出來,腰側也有傷,胳膊以及腿部都有肉眼可見的大小傷口,整個人隻能十分憋屈地側臥在客棧半大的床榻之上。
一路顛簸,承影在先前還有過幾次清醒,後來便徹底昏睡。進了客棧又被拖著上了床榻也是不見分毫清醒,看得元熙十分擔憂。
給兵士寫了藥方子,又吻客棧尋來布巾,末了還叮囑如此地還有裁縫鋪開著,為王爺買一件新衣。
王朔拖著一雙受傷的手臂強撐著給承影打來了熱水,門外的宋雨直接接過了王朔手上的熱水,端到元熙和承影麵前。王朔則是急匆匆走開。
元熙將承影的衣物去除,外出買東西的兵士歸來將一應物品儘數交給元熙後也下去各自處理傷口。這時王朔也過來了。原來他是找客棧的掌櫃要了烈酒,這酒剛好可以用於清理傷口。
於是元熙心驚膽戰地給承影將後背的箭尖拔了出來,如同在郊外一般給承影點穴,但不知是元熙的動作慢了幾分,還是那刺客們的箭太過鋒利。
承影的傷口血如泉湧,上藥之後也不見分毫緩解,元熙連忙將按壓。王朔和宋雨也看得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這樣血流不止,就算是再壯碩,孔武有力的身軀也撐不過今夜……
元熙的擔憂直接就寫在了臉上,眼角也不爭氣地泛紅。她後悔了為什麼那夜醉酒不醒,直接跟隨承影去西郎。她在的話,即便是刺客暗中偷襲,也能為承影抵擋一番的。
她回憶了承影與她的過往,一直陪同她查探威遠將軍身死的真相,又在除夕之夜同她一並點煙花,隻她冷暖,護她周全。
甚至是此次重傷,十有八九就是史明宵暗中買凶想至楚王於死地。
但是史明宵這樣做的原因,根本上還是察覺到承影暗中查他。通敵的罪名落實,史相府的權貴也會不複存在,終了必定也是個滿門抄斬,株連九族的下場。
王朔也顧不上自己的傷,看著這樣的承影,自己偏又幫不上什麼忙,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又無濟於事,一張臉憋得發紅,直接跪在了承影的床邊開始帶著哭腔祈求:“王爺,王爺,可不能有事!姑娘來尋你了,你不是說有話要對姑娘說嘛!王爺……”
宋雨雖然年紀小,但畢竟也經曆過父母離世的悲慘事實,可即便饒是如此,此刻的小姑娘也是跪在地上渾身顫抖不停。
元熙也感覺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出事,危及性命也是十分有可能。她隻能儘力給承影按壓止血,傷口太大,即便是上了藥不可能即刻止血。
並未過多在意王朔的話,也顧不上這種血腥的場麵會對宋雨的成長造成不利影響。元熙幾乎是竭儘全力在想辦法給承影止血,一口銀牙險些被她咬碎,手上的動作卻是依舊有條不素,穩穩當當,不敢出分毫差池。
“承影!你堅持一下,再冒血真的就要沒命了!”元熙的聲音裡帶著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惶恐,“你還說要分我楚王府的半數家產!你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