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完全就是榆木樁子,意識不到這些,也對皇後的眼神視若無睹。
“聽謝慶說,熙寧有了身孕,夫妻之間相處的時日久,不免就會有些摩擦。對於一些上不了台麵的人,你也不必在意,當有大家風範!日後他若再有這些嗜好,你儘管告訴母後,本宮為你做主!”
皇後這一番話讓元熙感覺有些微不適,她的身體沒有完全痊愈,如今頭腦更是有些隱隱發痛,這謝家人簡直是一個比一個有病。
明明她的孩子就不會是謝慶的,謝慶為何就是要到處言說,搞得滿城風雲。
稍後皇後又說了些無關緊要卻又話裡有話的言語,直到承素寧和晉王前來替換元熙和這太子的侍奉。
內侍說時候不早,讓元熙最近可以歇在皇宮之中,
看著已經變暗的天色,元熙並沒有推辭,她確實是十分勞累,所說在皇帝身邊不會短了吃食,但是站了許久,腳底都有些發疼。
跟隨元熙的是一個在客棧之時新調來的端茶丫鬟楊茶,她不想看見宋雨,便隻帶了這個姑娘照顧,這人卻是和宋雨一樣知曉她的喜好,事無巨細,穩當妥帖。
元熙猜想是宋雨和這個楊茶好好交接過,就沒做它想。
楊茶為元熙倒好沐浴要用的熱水,詢問是否要侍候,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後,便輕輕離開的房間。
小丫頭走出房間不久便轉身走出了熙寧公主被安頓的宮苑。在一處隱蔽的牆角,向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彙報著元熙今日的所有經曆,語句順承,事無巨細。
“王朔,你去將通知刑部的侍郎,明日集議,將徐卿允先前關於那人的供詞公布於眾!”
“是!”小侍衛領命之後準備離去。
“稍等,將這件事大肆宣揚一下……”那陰冷的聲音不帶半分感情,周圍的氣息都不像是初夏,反倒是像冬日一般,隨後又聽便能細聞,“不必誇大其談,事實情況7人儘皆知便可,他夠不著便讓淳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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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茶在回到元熙所在的宮苑的時候元熙已經沐浴完畢,安靜的坐在梳妝台前。
小丫鬟將太醫院送來的安胎藥細心的從罐子中盛出來,隨後端給元熙。
她將苦澀的湯藥一飲而儘,頓感十分酸澀,心中也難受,身體也有些不適。
丫鬟遞過蜜餞,元熙並沒有接,轉身漱口之後便直接親手放下了從重重帷幔,上了榻。
過了約麼一個時辰,元熙的房門被輕輕打開,隨後那玄色的高大身影輕巧進入宮苑的正殿之中。
武藝高超,聽不見絲毫的聲響,如果不是有弦月映照透過石榴樹的光照,身著黑衣之人便要完全隱沒在這靜謐的夜晚中。
黑衣人不斷靠近,略過五中隊的禽鳥花溪屏風,又緩緩將內室的珠簾輕輕撩起,隨後便閃身而入。聲若蚊呐,微不可查,就像是晚間的涼風輕輕拂過一般。
屋中的床榻的帳幔也被輕輕掀起來,不聲不響,黑衣人直接探身靠近,緩緩將似乎是罩在床上人頭上的衾被徐徐抬起。
然後,竟然發現被子之下仍然是被子,原本應當在榻上的人不見了蹤影。
就在此刻,他突然感覺頸間一寒。
有一把匕首就這般悄無聲息出現在黑色暗紋的衣領處。
元熙單手將床邊小案之上的燈燭點燃,隨後便看見一張又愛又恨的麵龐。
遲疑片刻之後,才將匕首緩緩收起來,隨後按捺情緒,語氣絲毫不帶任何溫度道:“怎麼是你?”
在她放下匕首的片刻便感覺身上一緊,周身便落入一個堅實溫暖的懷抱中。
對方沒有看元熙的臉,反倒是將她的身軀調轉方向,仿佛是在害怕碰觸到元熙的腹部一般,換成是元熙的後背緊緊貼著他。
元熙穿著褻衣,對方也是夏日的裝束,她能透過衣裳感覺到那昔日緊貼的有力胸膛和磅礴心跳。
她在刹那間忘記了思考,忘記了兩人如今的關係,不該如此,忘卻對方也不應該在這沒有風的夜晚私闖她的寢殿。
但是,元熙又十分沉溺於這樣的安穩可靠,像是再也不用曆經奔波就可以瞧見的瞭望台。
有成群的士兵攜帶著最強大的武器嚴陣以待,守護住她遙不可及的溫暖與想望。
但是這個人可能是是殺害她父親兄長的凶手……
“原本以為在宮中你便會收斂,沒想到你又來了。”元熙十分無力的靠著身後的人,手中緊緊握著冰冷的匕首,“她亦是你的人吧?承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