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川沒有明白,他被降穀的腿擠向一側。
“你快下去!!”
降穀忍受不了了,用儘渾身力氣把辰川從身上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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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靠在車廂的兩側喘氣。
剛才的確是一項大工程,辰川這才得以看見降穀的全貌,他雙手被縛在身後,雙腳也被捆在了身後,頭發因汗和灰塵粘再一起,十分狼狽。
他用氣聲問降穀:“你的鞋呢?”
他注意到降穀的一隻腳上隻餘襪子。
降穀:……
不過降穀已經習慣了。
“當初鞋帶沒有來得及穿,鞋子太鬆,在路上的時候被劫匪顛掉了。”
他清了清喉嚨,說:“你湊過來點,咱倆用老方法把繩子去掉。”
兩人擠在一起,用老方法把雙手、雙腳解放了出來。
終於坐起來了。
兩人盤腿坐在麵包車的後備箱中,借著座位擋住了前排的視線。
“你的頭不要緊嗎?”辰川頭上的傷口確實嚇人,降穀已經注意很久了。
辰川這才感覺到自己的頭上涼涼的,他抬手往額頭上一抹,鮮紅的血液沾在指尖。
原來剛才劫匪的那一槍托,把頭打流血了。
但實際的痛感並不強烈,應該隻是皮肉傷。
辰川擺了擺手。
“現在這是?”
降穀沉聲道:“他們沒有搶成ATM機,隻把便利店的錢帶走了,至於我們兩個,應該是他們的人質。”
到了目的地,辰川想,就絕對沒他倆的活路了,畢竟他們兩個是害劫匪計劃落空的“罪魁禍首”。劫匪究竟是想好好報仇,還是想劫持他們把他們當人質,辰川更傾向於前者。
或是兩者都有。辰川心中補充道。
不能讓劫匪載他們到目的地,必須要把求救消息發出去。
可是……
可是後備箱距離駕駛室著實有不短的距離。辰川曾經測試過自己能力的範圍,頂多就是一米。
辰川閉上眼,灰色的領域一動不動,根本感受不到那邊的波動。
睜眼,辰川發現降穀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
不管了,必須要把這條消息發出去。
他調轉視線,望向主駕駛。
也許這片灰色領域可以擴大?辰川極力向外拉扯著自己的——他也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意識?。
辰川拉扯著自己的意識,希望能夠控製到主駕駛的區域。
快了,快了——
辰川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
再往前進一步——
一個電路係統在他的視線裡發出瑩藍色的光。
成功了!
這個電路係統是劫匪的手機。
事不宜遲,辰川趕忙把手機的定位發給了鬆田,他相信鬆田應該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辰川緩緩呼出一口氣,事情終於告一段落。
隨著辰川神經的放鬆,他這才察覺到頭部的劇痛,在創傷的刺痛的兩重刺|激下,辰川的視線逐漸模糊。
“辰川?!”
降穀發現辰川已經昏過去了。
他趕緊撈住辰川向下倒的身體,防止他的傷口二次受傷。
然後把手在還算是乾淨的襯衣處蹭了蹭,輕輕地用手扶住辰川受傷那一側的腦袋,讓辰川靠在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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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零號意識體更為活躍的跡象,
定位已更新。
——實驗室”
琴酒勾起嘴角,點開短信中附加的定位。
“大哥,怎麼說?”一個身材魁梧的墨鏡男——伏特加,在他的身旁問道。
“就在附近。”
琴酒簡短地回答,他收了手機,一手把煙頭在護欄上摁熄,站直了身體。
他的黑色大衣在風中獵獵作響。
琴酒站在一棟高樓的天台上,示意伏特加把槍拿來。
來了。
他注意到了路上飛速行駛的白色麵包車。麵包車的後窗玻璃上,一個白頭發異常顯眼。
琴酒架起槍,開始瞄準。
對象是斜坐在後備箱中的、昏迷了的辰川。
降穀似有所感的扭頭。
那是……
琴酒扣下扳機。
“砰——”
前排的劫匪被子彈正中頭顱,濺起的血把整個前車窗都給染紅了。
“啊——”,旁邊的劫匪這才緩過頭來,發出尖叫。
但尖叫聲被槍擊掩過,“砰!砰!”又是兩槍打在了汽車的輪胎上。
汽車失靈,直向一個小巷子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