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麵包車栽在小巷牆上，車的前蓋皺在一起，冒著絲絲的白煙。

“嗒、嗒。”

從小巷口傳來了清脆的腳步聲。

一雙帶有光澤的黑皮鞋從小巷口處出現。

琴酒慢條斯理地踱步走進麵包車。

他很享受這種逼近獵物的感覺。

他抬起木倉，並給木倉上了膛，對準麵包車車的後備箱。

遊戲結束了，零號。

他的身後卻突然傳來尖銳的警笛聲。

警笛聲十分刺耳，且由遠即近，可以排除是警報器的作用，看來是有人報了警。

附近的警署句這裡起碼有5千米，就算在槍聲響起時就出警，也不會這麼快就抵達現場。

這起碼要十分鐘前——也就是他們射擊前告訴警察他們的位置才有用。

琴酒皺起眉頭。

不出意外，估計是零號的手筆……這就說明零號的能力還能夠使用，這可和實驗室得出的結論不一樣。

實驗室那群廢物。

“手機。”琴酒伸手，衝伏特加道。

伏特加趕忙把自己手機遞上。

他剛剛對上了琴酒的眼神，被其中蘊藏的寒意嚇了一跳。他的經驗告訴他，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忤逆琴酒，不然就會成為下一個腦袋開花的人。

琴酒反手就把二人手機砸在地上，並“砰、砰”來了兩槍。

“大哥……”伏特加被嚇住了。

琴酒沒有反應，他麵如寒霜。

隻有他知道覺醒了能力的零號有多危險。

他加快了腳步，迅速靠近了麵包車。

果不其然，麵包車後空無一人。

琴酒的視線鎖定了麵包車後麵的垃圾桶。

這是個死胡同，自麵包車駛進胡同後，琴酒就一直在注視著胡同口，因此不存在從胡同口跑掉的情況。

胡同兩側擺滿了許多垃圾桶和廢紙箱，這是唯一能遮蔽視線的事物。

他轉頭。

伏特加立即明白，這是讓他一起去調查這片垃圾堆。

琴酒和伏特加一一掀翻紙箱。

琴酒的腳步滯住了，他突然注意到最後的垃圾箱露出了麻布的布料，像是人的褲腿。

他反手一槍打在那個垃圾箱上。

一定要現在處理掉零號的性命。

不能再讓11年前的慘劇上演了。

恢複了能力的零號，想要控製，必須需要用上組織特意為之研究的“delete”設備，很可惜，他此次並沒有帶它。

那麼，為了組織的利益，這次就必須帶走零號的性命——會咬主人的狗，還是早早處理掉為好。

“砰砰砰——”

他連開數槍，瞳孔緊縮，浮現一絲瘋狂之色。

好像是在確保對象的死亡，又好像在傾瀉自己的情感。

一串飛鳥因驚嚇從小巷中飛出，整個街區的人都被這連串的槍聲所震驚了，在遠處甚至響起了人的尖叫聲。

鮮血，蜿蜒地從紙箱下流出。

一直到彈夾打空，琴酒這才掀開紙箱。

不是零號，是個陌生人，他表情還留著生前的驚恐之色，手上拿著一把來福槍。

“大哥……警車。”伏特加道。

警車已經逼近，就在幾百米外。

在不走就來不及了。

伏特加吞下了這句話，琴酒的神色是前所未見的冷冽，明明是初秋，伏特加卻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走。”琴酒幾乎是從牙縫中發出的這個音節。

兩人匆匆離去。

不久，警車停在了小巷口。

確認了此事，一個金發青年這才從麵包車底爬出，然後從中拖出了還在昏迷的辰川。按照人的思維慣性，他們為了追擊很可能會去懷疑巷邊雜亂的、藏人空間很大的垃圾箱、以及紙箱堆。

降穀想到了這一點，迅速帶著辰川藏進了車底。

而且……

他望向剛剛兩個黑衣人的蹤影。

之前車輛被狙，有一槍直擊劫匪的頭部。

這種沒有事先提醒的射殺，降穀很清楚，絕對不會是霓虹警方所為。

但是那人衝著輪胎的兩槍說明他的目的並不是劫匪。

對方的目標可能是自己，或者……降穀看向身邊的人。

他雙眼緊閉，原來雪白的頭發也因為曾經和地麵的摩擦而變得灰撲撲的，一縷鮮血從他的額角流下，安靜且脆弱。

或者是辰川。

降穀讓辰川靠著車廂坐好，他用紙巾包手，捏起一個彈夾——這個剛才那個銀發男子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