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沒有反應？？

霞多麗兩股站站，不寒而栗，明明眼前是一個身形、武力都不如自己的青年，武器隻有一根木棍。

明明是個狼狽的、渾身幾乎脫力的、受自己操控的實驗體……

是隻圍在自己的膝下，“汪汪”叫的小狗……

可他勉強用手臂擋過揮過來的木刺，卻被木刺劃出一道道火辣辣的傷口，他一步步後退。

一手按著手中的按鈕，趁辰川僵住的時機，握住他的手腕，試圖握住他手中的木刺向他自己紮去。

可霞多麗眼睛上的木刺卻被人握住，狠狠一攪！

“啊————！”慘厲的叫聲再次從工廠中傳出。

這隻怪物！瘋狗！地獄來的惡魔！

他好像明白了琴酒最後的假設，“如果你死了的話……”

霞多麗防禦性地抬腳，把青年踢遠了些，自己哆嗦著把眼上的木刺拔出，他捂住自己的左眼，儘力使鮮血少流一點。

對了，對了還有這個……霞多麗的手再次摸到衣袋中的手機上。

霞多麗曾經在出任務前，要過delete的使用說明。

解釋的實驗人員是那個“原村”，他慢條斯理道：

“這個中間的灰色大按鈕呢，就是負責控製零號的主要按鈕，按下這個它會使零號陷入無意識且沒有行動能力的狀態。狀態結束後，可能會出現短暫的記憶喪失。”

“還有邊上的這個紅色按鈕，這個紅色按鈕最好不要使用，是我們實驗室新研發的。使用後零號會徹底昏迷，最關鍵的是會清除他之前所有的記憶。”

“這樣的話，就算是喚醒後，也喪失了自主自理的能力，會很麻煩的，不是嗎？哈哈。”

瘋狂的光，重新回到了霞多麗眼中。他看了眼向他走來的白發青年，狠狠按下了紅色按鈕。

這個惡魔！等帶著他回到了組織，他就……

諸多殘忍的念頭從霞多麗腦中一一閃過。

對麵的白發青年也終於如他期望般的停在原地。

腦內再次傳來劇痛，好像有什麼在流逝……

辰川在這時才稍微清醒了些，他緊緊盯住霞多麗，掠過他血肉模糊的左眼，這才注意到他的動作——他似乎在口袋中按著什麼。

混蛋。

辰川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千瘡百孔了，像一鍋沸水，在自己的頭顱中翻騰著。

“劈裡啪啦——”一陣電流聲自辰川腦內響起。

隨著電流聲響後，他覺得刺痛稍緩，漸漸地疼痛也不見，隻是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嗬。”伴隨著霞多麗的冷笑，他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咚”得一聲，辰川後腦勺著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蕩起一圈塵土。

不甘心……真是不甘心啊……

辰川躺在冰涼的地麵上，望著倉庫破敗的屋頂，以及令人頭昏目炫的白熾燈，手邊有奇異的觸感，辰川轉動眼珠——是隻大蛾子乾癟的屍體。

真不甘心……

為什麼是他？怎麼就是他呢？

辰川想，如果結局是這樣，自己又為什麼要走這一遭？老天啊，還想讓他學什麼呢？還不如早早就……

為什麼啊。

辰川的眼中閃過淚花。

隨著辰川平倒在地上，霞多麗冷靜了下來，他這才想起自己有槍。

想到此，霞多麗笑了，他不準備罷休。

他掏出槍瞄準了辰川。

他顫顫巍巍向前挪動，因為疼痛——他剛剛把木條從他的眼中拔了出來。

一時之間，整個工廠都是寂靜的，隻餘二人的喘息聲。

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霞多麗不準備再等了，他不再靠近，和辰川平保持了一個安全的距離，先手後腳，就是現在！

他把木倉口對準了辰川的右手。

結束了。

辰川緊閉眼睛。

“砰——”

霞多麗開了木倉，但一個白色物體卻從倉庫的正門處砸來，使他的手木倉偏離了原來的軌道。

子彈身寸在了離辰川不遠的一個承重牆上。

霞多麗低頭，打中他的是一部白色手機——是他留在垃圾桶中給辰川平看的那部！

遠處，倉庫的門大開。

有人進來了。

辰川睜開眼睛，意料之外的疼痛並沒有到來，他調轉視線，發現倉庫的門正開著。

倉庫旁照進來橘黃色燈光，好像餘暉一般輕柔地灑在鐵欄杆、集裝箱、水泥地麵等冰冷的事物上，給照射過的一切都施了溫暖的魔法。

輕和的晚風從門外吹來，清清涼涼地拂過辰川的頭頂。

原來雨已經停了啊……辰川後知後覺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