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霞多麗驚慌失措地舉起了槍,四處揮舞著,卻找不到目標。
兩個身影從他身後的集裝箱處出現。他們站在霞多麗身後的集裝箱上,由於集裝箱比人高,霞多麗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出於角度的原因,辰川仰躺在地上,很快辨認出兩個人的身份。
是降穀和班長!
等到霞多麗走進來,伊達航直接從集裝箱上跳下,隨即將霞多麗按倒在地。
伊達航用半隻胳膊緊緊抓住霞多麗拿著槍的手。
“砰砰!”霞多麗手忙腳亂地扣下扳機。
子彈打在了倉庫頂端。
伊達航一掐霞多麗的手腕,手槍應聲掉下,接著他將霞多麗的雙手反剪,一踢他的腿彎,使霞多麗跪在地上,製服了他。
根本沒有他發揮的餘地嘛。
降穀零也跳了下來,他撿起霞多麗的手槍,收好,望向剛剛躺在地上的辰川。
辰川身旁已經圍著不少人了。
在班長製服霞多麗的時候,萩原三人便從辰川身後的集裝箱處冒出來,將他轉移到較安全的地點。
萩原研二輕輕扶起辰川,讓他半倚在身後的承重牆上,並貼心地用手墊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他注意到辰川腦門兩側有抓痕,這個角度——隻可能是辰川自己的指甲抓傷的,這說明辰川很可能有腦部損傷。
“怎麼樣?身體有哪處不舒服?”諸伏景光蹲在辰川的身旁問。
眼前的青年眼睛被劉海擋住,看不出神情。
景光有些不忍地咬了咬唇,他默不作聲地觀察著眼前的青年,辰川的傷未免有些過於可怖了。
他的胳臂上是大片大片的擦傷,後腦勺和前額處仍在滲血,現在已經流滿了萩原的手掌,臉上也被剮蹭出數道血印,他的手鮮血淋漓,隱約可見幾根木刺紮在肉中,身上印著幾個清晰的鞋印。
諸伏景光不禁蹙緊眉頭,他想起剛剛潛進來看見辰川無力躺著的樣子,他不難想象那人是怎麼對待的辰川……
辰川還這麼小!——他忽視了兩人同齡的事實。
“還是打119吧。”萩原感受著手掌下溫熱的觸感,建議道。
他示意諸伏景光不用掏出手機,萩原扭頭對後麵說,“那邊站著不乾活的,打個119!”
鬆田陣平冷冷地抱臂站在一旁。聽此,頗具怨氣地瞪了萩原研二一眼,拿著手機去倉庫外信號好的地方打電話了。
降穀零走過來,“怎麼樣,先打急救電話吧。”
“應該沒有生命危險……”,萩原望著眼前的辰川。
雖然辰川的傷口可怖,但除此之外,萩原還沒有發現什麼致命傷。
降穀在萩原的一側蹲下,撥開了辰川濕淋淋的劉海。
辰川的灰眸因此顯露出來,燈光突然直射而來,他眯了眯眼。
“欸,辰川還醒著!”,降穀道。
“剛剛他怎麼不出聲?”
降穀趕忙在辰川麵前揮了揮手,並比了一個“二”的手勢,問:“這是幾?”
辰川:……
他隻是受傷了,又不是傻了。
如果可以,辰川很想現在回懟幾句。
可他的頭仍隱隱作痛,身上也是一絲力氣也提不起來了,抬手都困難。
降穀君,給你一個眼神自己體會吧。
辰川翻了個白眼。
“……”,降穀磨了磨後槽牙,辰川很有精神嘛。
念在辰川還是病號且這麼慘的份上,他忍住了動手的欲/望。
降穀起身,看著眼前一臉無辜、甚至衝他眨眨眼的白發青年,思緒不由回到了幾個小時之前。
鬆田的猜測居然是對的。
幾個小時前。
一行人已經吃完了壽喜鍋,正趁著夜色的涼意,在外麵散步消食。
伊達航問降穀:“說起來,你們那個綁架案的凶手找到了嗎?今天鬼塚教官還在問我這個事。”
“鬼塚果然知道了啊……”降穀麵露難色。
降穀報案後曾和辰川一起被拉去談話,在那裡,他坦白了自己和辰川是警視廳警察學校學生的一事。進行記錄的民警聽此,特意仔細地看了他一眼,還問了問他是那個班的,降穀當時就心覺不妙。
伊達航補充道:“豈止,整個辦公室的老師都知道了,說是那個新生代表和那個白頭發的被綁架了什麼的……”
他注意到話頭不對,安慰說:“不過也不用擔心,你們這種情況屬於見義勇為,鬼塚教官也不會追究的。”
降穀:……真的不會追究嗎?他今天跑操可是被多罰了十圈。
“唔……”,降穀沒有繼續這個話頭,接著說:“說起來,我們被綁後開槍的那個黑衣人,查到是誰了嗎?”
“沒有。”
伊達航搖了搖頭。
萩原問:“那個黑衣人究竟為什麼要開槍射擊劫匪?總不能是見義勇為吧?”
他也從辰川處打聽到了有關這個黑衣人的不少細節,卻仍未弄清楚這個黑衣人的動機。
降穀回道:“我感覺他們的目標也不是殺人,而是找人……找我,或者是辰川平。”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黑衣人是在車的後方射擊的,且其中一人他具有遠距離打掉前輪車輪的技術,明明可以順便另一名劫匪乾掉,卻仍選擇把劫匪逼至小巷殺掉……這種人,要麼是心理變態,要麼就是意不在這兩名劫匪。”
“黑衣人也沒有去拿車中的財物和物品,說明他們也不是為財……這樣排除下來,我隻能想到他們的目標可能是我、或者是辰川。隻是因為我藏得位置比較好,沒有被他們發現。”
其餘幾人聽後皆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