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巫開始質問草:
“森林之主究竟是什麼?”
“那使者為什麼要躲躲藏藏,從不出來見麵?”
“你難道是由野獸扮演而成的怪物,真正的草已經死在了森林裡?”
每當這時,草的神情都十分平靜,看向巫時就像在看不懂事的孩子,直到他的問題越來越過分,並開始侮辱森林的主人與那位使者。
那一天,紅石部的眾人看到草單手將巫給放倒,並通過有技巧性的戰鬥動作輕鬆地撂倒了兩位巫的隨從。
而巫也看到,除了那兩個人,其他部落成員隻是看著,並沒有上來幫助他。
27
獸潮似乎變得越來越洶湧了,野獸在躁動著。
當天夜晚,森林中的光芒照常亮起,草對他們說,可以帶上幾個人一起去森林裡與那位使者見麵。
即使依舊有一部分人懷疑與怨憎,但更多人覺得,可以相信草。
度山部的人沒有離開,最終隨草一同進入森林的有三個人,一人來自度山部,一人來自紅石部的狩獵隊,還有一人是巫的弟子,將來紅石部的繼任大巫。
依舊是一個四人的隊伍,隻是草從被押解者成了帶領者。
而在他們前進時,青黛已經通過小動物們知道了他們的到來,於是微笑著整理起了這些天它準備的教學用品。
每天夜晚,它都會看向母親的方向,但因為母親的任務,它沒法回到母親那兒,輕盈而能夠漂浮的身軀隻能捆縛在地上。
它有時也緊張不安,擔心自己的進度太慢,會讓母親失望。
在白鹿戲水的河畔,青黛坐在白鹿的背上,見到了隨草一同進入森林的三人。
28
冬蒼已經計劃“搬家”了。
雖然日落星起,她總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但一天天都是同樣的景色,她想要去彆的地方看看了。
她還留在這裡,是因為想看看青黛能不能完成這個任務。
……而且她暫且沒什麼繼續創造新物種的靈感。
她看到,青黛用觸手依次碰觸草帶來的三個人,小小的臉上露出笑意,然後輕聲說:“呀。”
蒲蒲無法發出聲音,隻能通過意識交流,“呀”隻是它的嘴巴張開發出的擬聲詞。
森林的主人意識到了這小生物還有第四個缺點:蒲蒲的交流也不會發出聲音,她隻能看一場默劇了。
被青黛碰觸的三人和草一樣,他們還來不及消化見到青黛這種奇怪生物的震驚,就獲得了知識的灌輸。
當然,因為蒲蒲和人類有著巨大的身體結構區彆,他們此時收獲的,根本不到百分之一,若是給予太多,可能人類的大腦會瞬間被攪成一團。
柔弱的觸須在半空中飄動,三個人對視一眼,紅石部狩獵隊的林突然單膝跪下,請求道:
“請您幫助我們防禦獸潮,拯救紅石部吧。”
“呀?”
“沒有您的幫助,紅石部一定會在接下來的獸潮中死去很多人……”
半透明的觸須摸了摸她的頭發,白鹿則轉了個方向,似乎是在示意他們帶路。
林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達成了目的,此時反而拘謹起來。
青黛並沒有直接在她的腦海中灌輸母親想要讓人類學會的複雜語言,而隻是先使用知識讓他們信服,但這已經讓這幾個人類變得不太一樣了。
在返回紅石部時,林在心中暗想:
青黛沒有要求他們給予報酬,但他們一定要給予才行,一定得!一定得讓青黛留在紅石部!
29
青黛在紅石部裡引起了軒然大波。
它與人類毫無相似之處,是個怪物,但第一眼看去,卻實在美麗純淨。
它要與他們對話,那麼聲音就會直接出現在心底,連巫都動搖了,他想起自己在祭祀時聽過的聲音,並開始懷疑那是否是青黛在與他對話。
青黛從不承認,它總是待在白鹿的身上。
是紅石部需要青黛,而不是青黛需要他們。
它教他們如何製作陷阱,如何躲避衝擊,抵禦獸潮,卻隻要求他們跟隨它學習一種語言。
“語言。”
青黛說:
[若是你們使用這種語言說話,那麼主就會歡喜。]
於是隻要有人用這種語言說話,青黛就會朝他微笑,自上而下,整個紅石部和後來搬來的度山部都發展起了使用這種語言的潮流。
度山部的季等人本就是因為獸潮而來,在青黛歸來後的第二天,季當機立斷,讓度山部的人搬到了紅石山不遠處。
“什麼是主?是森林裡那位主人嗎?”草這麼問過。
在離開森林後,青黛沒再稱呼冬蒼為母親。
即使冬蒼沒反駁過,它也知道,那位母親隻是不在意,而不是默認即承認。
[教導你們語言也是吾主的要求。]
[主的概念是……偉大的,仁慈的,無所不能的存在。]
30
青黛的解釋傳了出去,人們用那種高貴的語言來描述它的話語,進而描述那位主。
在青黛“呀”聲時,有人的心底會忍不住產生某種想法:
青黛根本沒法使用這種語言。
而我們可以,也許“主”離我們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