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一手插腰,一手以勝利者的姿勢拎出企圖想蒙混毛發和毛毯色差的唐芙蓉。
“喵嗚……”一聲低叫對上得意的岑大姑娘。喵什麼咧?她又不是貓,怎麼知道你在“喵”什麼?難道是知道她火眼金睛,以一聲不好意思的低叫作為棄暗投明、無限崇拜她的暗號?好啦、好啦!她耳根子很軟的啦,知道怕就好,以後不要跟你家那隻妖孽主人到處作亂、禍害人間就好!
哎?不對,不對!那眼神很不對,看看唐芙蓉的眼睛眯成一條線!簡直、簡直就跟老板一樣的在丟白眼,意思好明顯!你好白癡喔,不過我好歹是一介酷貓,不跟小人得誌的家夥計較,小小送你鄙視眼神一枚做為警告就好!
啊!果然,連最後附送的“喵”也有老板的妖味!天呐,果然被感染了妖氣,是妖貓一隻!她還真不是普通的衰,大的、小的一樣難伺候!
認命的岑大姑娘往唐芙蓉的禦用魚形小碗裡放好糧食,蹲在一邊看某貓心滿意足的用餐,托著腦袋吐出一句:“□□的老板居然沒有對你移情彆戀,唐芙蓉,你知道外麵有多少人羨慕你?恩……老板果然還是喜歡動物多一點……哎?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見一個愛一個不是更辛苦嗎?”
老板家的打掃工作也不複雜,隻要拖拖地、擦擦桌,幫老板把衣服送去乾洗店就OK。而岑大姑娘通常都是從裡麵的畫室開始打掃。
再次推開畫室的門,把裝著水的水桶拎進去。老板很奇怪哎,通常畫家不都是喜歡挑些得意之作掛在牆上顯擺嗎?但這裡所有的畫都被布遮著,就連掛牆上的幾副也是,反而隻在大廳畫了滿牆的樹。
其實她也不知道那副巨樹是不是出自老板之手,隻是每次看枝葉伸展的如此遼闊,像在傲慢、放肆的怒放,就會覺得除了囂張的老板外沒有人能這麼大刺刺的把樹的畫的滿牆開枝!也或者,老板很寂寞吧?
哎?好端端的乾嘛扯到老板寂不寂寞?何況說那個天天溫香暖玉,送花如流水的老板會寂寞?就算真的……很寂寞也不管她的事!
岑叮當!要專心打掃!不要胡思亂想!甩甩腦袋,停止遐想,努力工作!拖、拖、拖,擦、擦、擦!
啊咧?不好意思喔,老板大人,都怪她太認真的執行打掃任務,才會一不小心扯下遮住擺在牆角那副畫的白布,然後咧?整塊布都“唰”的掉了下來……
那……掉都掉啦,看一下也沒關係吧?反射神經最為發達的岑大姑娘索性丟了拖把,蹲下身子眯起眼睛欣賞眼前的畫。
這副畫裡不是老板嗎?難道老板自戀到顧影自憐,對著鏡子畫肖像?不對、不對,如果是出自老板之手畫麵色彩還會更濃烈,不會現在這麼清清淡淡。再仔細瞄瞄,畫的右下角有畫者的簽名哎,清伶?清伶是誰?哈!一聽就是女人的名字啦,反正她家老板就是女人緣旺盛到那個桃花天天都朵朵開,有個同為藝術之道的戀人也不好奇!
哎!哎?
第一個哎是歎氣的話,那麼第二個就是疑問了?老板的風流韻事早就傳遍整條東街,甚至有越界到西街、南街和北街,那她乾嘛要酸溜溜的盯著畫發呆?喔!一定是因為畫著老板的畫上居然有兩條粗粗紅紅組成的大叉叉哎,應該是後來添上去的。這樣一來,整副畫的美感都沒了啦,甚至紅叉叉還蓋過了老板的眼睛哎!
不知道畫叉叉的人是不是跟老板有仇?還是跟老板一樣在追這個叫清伶的女人,所以知道清伶居然為老板作畫,在情傷的情況下就索性毀了畫作為報複!還是因為清伶終於發現老板衣冠禽獸的真麵目而悲痛萬分,痛定思痛之下決心跟花心大羅卜分手,從此一刀切八段,還身體力行的毀了親手作的畫再寄給老板做紀念?
哈!看來岑大姑娘的已經徹底陷入真相隻有一個的偵探遊戲!不過這始終是她家老板大人的私事,她是不是也管太寬了?嗬……嗬嗬,突然收到岑大姑娘鄙視眼神一枚,好,好!你大姑娘的個人愛好我們管不著,你繼續、繼續……
“厚!我管他那麼多乾什麼?隻要安心打掃就好了嘛,岑叮當,你什麼時候這麼八卦了!一定是被隔壁當鋪家羅嗦又暴力的老板給傳染的!回神回神……”終於發現想太多的岑大姑娘為自己的八卦反省著。總之對於她家老板,還是能避則避,千萬彆太投入!
重新將畫蓋上,小心翼翼退出房間,好!接下來的時間好好乾活,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古人的千古良言,一定沒問題!
可是……雖然金玉良言值得參考,但還有另外四個字也很重要!什麼?不知道是哪四個字?哈……哈哈,不就是“一不小心”那四個字嘛!
通常一不小心發生的事就偏偏是特彆不想發生的!比如現在,原本隻想偷偷休息一下,順便占用下廚房那張正晃悠晃悠的吊床,隻是吊床的實質感受比它本身的誘惑力更強大!她可以發誓原本隻想躺一分鐘!
整理完客廳後就神誌飄飄的想找個地方趴,昨晚看卡通到三四點,幾乎沒怎麼睡。而她覬覦廚房那張吊床很久了,趁老板不在偷偷摸下魚就當是額外福利!反正現場唯一的證人唐芙蓉是永遠不可能開口指證她的,可這一睡就一不小心的睡到天昏地暗,完全沉浸在名為吊床的溫柔陷阱中……
啊哦……
以上兩個語氣詞就是唐麟武挑眉眯眼的潛在台詞。研討會結束後就去“紅豆居”租了漫畫回家,誰知道一開門就發現鞋櫃裡多了雙眼熟的球鞋。
恩哼……莫非小當當還沒走?平日裡喜歡跟他唇槍舌戰的小當當不是每次都早早收拾完走人,今天是專成留下來歡迎他這位親愛的老板大人回家,還是突然轉了性甩出友好邦交的小旗子?
“喵嗚……”低頭一看,率先歡迎主人回家的果然還是可愛的小芙蓉,抱起蹭到腳邊的小芙蓉邁入客廳。
很好,原先堆在地上的毛毯疊好了放在一邊,隨手扔在沙發及地麵的雜誌也整理好堆在一個角落。都是小當當的功勞呀,不禁眯起眼睛浮現出總是一臉不平,像是隨時都會揮起拳頭的岑大姑娘。嗬嗬,突然發現某人口中用作形容的人型叮當一詞還是十分適用的,比如說現在……
瞧,他家精力旺盛的小當當睡的多麼愜意!平時總覺得小當當臉色白的有些病態,但今天卻在她臉上找到了紅暈,不知道是不是夢見了什麼激動的事。恩哼?激動的事?莫非是夢見了一屋子的銅羅燒?
哈!還真是難得,一見他就挑眉擺出戰鬥狀態的岑大姑娘居然在他的床上睡的樂不思蜀,等……等等,介於岑大姑娘的暴力傾向,特將“他的床”改為“他的吊床”,以免再次發生變身暴走叮當的動亂。
唐麟武發出趣味盎然的“嗬”,索性蹲下身子看個仔細,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與觀察當然要好好把握。要問他到底在那裡得罪了岑大姑娘,讓她每次見他不是如避毒蠍就是引起口舌之戰,仿佛兩人之間有著深仇大恨!隻可惜任他怎麼想都沒有確實的答案,要說細微的線索嘛,恐怕就是每每岑大姑娘拋來的目光中帶著點輕微鄙視……
至於究竟是什麼原因,還真可以被列入“暗堂”刺青三大不解之謎!
仔細瞅瞅岑大姑娘,誰說他家小當當暴力、怪力又暴躁?看看這睡顏多麼可愛,眉毛彎彎,睫毛長長,哈!重點是要好好研究下那根笑起來總會先皺起來的鼻子,嗬嗬,如果現在他忍不住出手驗證下是不是鼻子上的肉肉太多的緣故應該不算趁人之威吧?
8厘米……6厘米……3厘米……呀呀呀呀……快碰到了……
啊呀!縮回手,微微皺起好看的眉,喃喃自語:“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肉……”隻是這剛離開鼻尖的手指貼上了睡的紅彤彤的小臉,哎?拜托,這哪是戳,已經升級到捏啦!
這觸感還不錯哎,嫩嫩軟軟的就是稍欠幾兩肉供他淩虐,揚起一邊的眉,笑的壞壞,果然惡趣味悠然爆發的將手指下的版圖擴張到缺少豐滿的薄唇上。反正他現在像極了欺淩員工的色狼大老板,當然也不介意多加幾條罪名,
奇怪,原本以為表現剛硬的小當當摸起來也該是硬邦邦,可實際上卻是軟綿綿,甚至讓他舒心到不想離開。之前怎麼沒發現小當當……或許應該說是從未如此正視過小當當性彆為女是貨正價實……
手指依舊停留在唇上,嘴角掀起小小弧度,雙眼微眯,似乎思考著某個突然出現的問題——現在這種留戀是什麼?早在一年前就出現在他身邊的小當當,除了讓他覺得多了一個生活樂趣外並無其他,而之後的相處大多是處於“欺壓”與“被欺壓”的狀態。可憐的小當當成為他的禦用家庭助理,那再之後呢?他的冰箱更新率不斷高升,廚房水池再無油膩杯碗,就連他隨手亂扔的雜誌都會自動歸位,更彆說小芙蓉的豐盛貓食!撇過頭向賴在一邊的芙蓉貓眨眨眼,示意為你也是這麼想的吧。
回過頭把目光重新停留在睡臉上,舍不得離開的手指劃上了眉眼,依舊深思著上一個問題,他對這小當當究竟產生了什麼情愫。
岑……叮當,岑叮……當,不僅腦袋想著,唇間也斷斷續續吐著名字。若沒記錯,這是他除麵試外第一次喊她全名。喊她小當當原本隻是一時興起,哪知後來越叫越順口,尤其是見她委曲求全的應允小當當這名諱時最為舒心……不難得出結論,他就是愛逗這隻愛生氣的叮當。
隻是還沒讓他想清楚、弄明白那幾乎觸手可得的感覺是什麼,吊床上的人開始恢複意識。
他的指尖剛收回,她的睡眼便撐起;他的思緒剛抽回,她就伸手揉眼;他的腦袋微微後移,她的腦袋剛好偏轉;他的嘴角揚起微笑,她的眼睛正好對上了他的,然後呢?
她還迷離的雙眼慢慢變大,他卻眯起雙眼看著她;她用來揉眼的手變為手指戳向前方,他的笑意更濃不閃不躲的迎接靠近他的手;她的手指感覺到細微的溫度,他索性露出白牙笑個徹底;她“啊呀”一聲尖叫,他已經笑的托著腦袋衝著她提問:“怎麼?我親愛的小當當,確定在你麵前的老板大人是本尊了嗎?”
看看岑大姑娘的反映,在發出那一聲“啊呀”後就頂著一頭被壓的彎翹的發看著笑眯眯的老板,突然……“砰”一聲,想必是剛回神並接受了事實的岑大姑娘一門心思的想落跑卻忘記了身處搖擺不定的吊床,因此整個人伴隨著又一聲“啊呀”往下掉。
古人似乎還說過一句無巧不成書,所以因為這樣這樣的一不小心和那樣那樣的湊巧有了現在的畫麵。
一個是急於落跑而即將摔的措手不及,一個是反應迅速、無暇思考的伸手接的措手不及。哈!正好,負負得正,兩個措手不及造就了撲麵而來的擁抱,哼哼,還是不湊不巧的抱個滿懷!哎喲,岑大姑娘你彆瞪人,現在把人撲壓在地的可是你呀……
“撲通”、“撲通”,誰的心跳那麼大聲,岑大姑娘和唐老板糾結在地,四目相對……
最後還是“啪”的一聲,某人帶著響個不停的鈴鐺聲落荒而逃,
而剩下的那隻抱起小芙蓉繼續嗬嗬笑著。
這……還真是……奇妙的一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