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喜慶的場麵裡,人人都歡喜,當……(1 / 2)

“喜福”大酒樓的“歡喜廳”中一片喜氣,大廳上掛著紅彤彤的標語——恭祝黃家名先生、徐佳麗小姐喜結連理!台下高朋滿座,隨時準備迎接入場的新人。

喜慶的場麵裡,人人都歡喜,當然……不過……偶爾還是有例外的,比如最前頭的一張桌上就擺著一顆縮在脖子裡的腦袋以及隱隱傳來的歎氣聲。

不和諧,一點都不和諧,整整一桌都是笑臉,獨獨就剩這顆腦袋在垂頭喪氣。哎?等等,從這個角度的背影看,這顆腦袋很眼熟!再仔細看看,蓬鬆短發,黑色薄外套,平底藍球鞋……還有拖著腦袋的手腕上掛著的貓形鈴鐺……那不就是岑大姑娘?

要問應邀來喝喜酒的她為什麼在人家的喜宴上唉聲歎氣?拜托,她也不想的,隻是這幽怨的歎氣聲已經跟了她好多天。如果不相信,可以再好好看看她臉上的黑眼圈有多黑,那程度絕不是一天就可以熬成的。

怎麼?還是不相信眾人口中精力旺盛,素有人型叮當之稱的岑大姑娘竟然也有如此憔悴的一天?哼哼,還不是那句“一物降一物”給害的!岑大姑娘悶悶的喝口茶,繼續遊離,腦袋裡轉啊轉啊的還是同一個人。

老板大人,她知道錯了,不該在工作期間摸魚,恩,好吧,就算她要摸魚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光明正大的摸到老板大人的床上去!但她可以發誓對那張吊床隻是純熟欣賞,真的沒有絲毫非分之想,所以拜托你老大就放過她吧!不要整天陰魂不散的飄出來嚇她!

從那以後的每一天,整日翹班的老板大人竟然每天按時到崗,雖然隻是閒閒的往椅子上一坐,喝喝從隔壁A來的奶茶,翻翻租來的漫畫。

好吧,她承認剛開始是她忍不住偷瞄他,雖然瞄的是他手裡的漫畫。哎呀呀,真沒想到,她跟他竟然追看的是同一部卡通!她以為在這裡隻有她會看《銀魂》,沒想到還有人臭味相同!若眼前捧著《銀魂》的另有其人,她一定衝上去給個同誌式的擁抱!隻不過……哎?她還沒隻不過完,老板大人的目光就追回來了。

哈!那眼神……看的她好心虛,就說不能做錯事嘛!看吧,現在她明知理虧,連瞪都不敢給瞪回去。但是,老板真的很奇怪,即使她摸了魚也不用一直乾瞪她吧。平日阿美她們犯了錯,老板大人都一笑了之,乾嘛輪到她就給擺臉色喔?

糟糕,走神都走到烏拉圭去了,千萬彆讓老板以為她在跟他玩大眼瞪小眼的遊戲,嗬嗬乾笑一聲,趕緊低頭乾活!看不見、看不見,她一點都不知道老板在看誰,也沒看見老板眯起眼睛好象在偷笑……哎?等等,偷笑?乾嘛要偷笑?是想到怎麼整她了?還是……真的要炒她了?

炒……要被炒哎,嗬嗬,岑大姑娘,你好象流冷汗了哎,但是!千萬要冷靜,最起碼不要手抖,要知道你這一抖,在你手下趕流行在手臂上刺玫瑰花的阿伯就要成為新晉“亡魂”一隻啦!

眉頭微微一顫,呼吸,深呼吸!大白天的不要自己嚇自己啦,老板雖然看起來很娘很沒氣度,但總不會為了小小吊床而讓她這隻廉價又勤快的打工仔卷鋪蓋走人吧?

好糾結喔!都糾結的產生幻象覺得背後陰風陣陣,耳朵旁還有熱氣吹過。隻不過這陣熱風好真實耶,真實到讓她以為有人在她耳邊說話,甚至還以為那人就是操縱生死大權的老板大人……不然怎會聽到有人喊小當當。還是回頭看看比較安心,啊呀……

“小當當,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呢,是不是有心事需要老板來開導?”可憐的岑大姑娘,那並不是幻象!

“嗬……嗬嗬,哪,哪有的事,老板大人親自監工,我怎麼敢偷懶。”知道笑的尷尬,但要及時補救,記住,現在心虛的是她,要客氣些,客氣些!

“那就趕快解救這朵枯萎的玫瑰吧。”微微一笑,好心提醒某人正在辣手摧花。

冷場數妙,岑大姑娘猛然低頭,慘了,阿伯的玫瑰花……夭折了,而阿伯還用信任的眼光期盼著她……

經曆了數天緊迫盯人的狀況,岑大姑娘身心疲憊。本來能她避則避的老板大人高頻率出現,還時不時移步到她身後好心提醒她刺錯了什麼或上錯了顏色。拜托!要不是他一天到晚的在她眼前飄,她就不會恍惚到犯錯啦!

類似情況不斷發生,以至嚴重到一想到老板就臉紅心跳,就連做夢都會夢見他笑眯眯的蹦出來!隻不過,嗬嗬,這種症狀怎麼聽都像是紅鸞心動,岑大姑娘,要小心了喔!

所以,如今她隻能頂著黑眼圈和滿腹的糾結參加同學的喜宴,都說紅顏禍水,她岑叮當怎麼就毀在一張吊床上了?那還不如是毀在老板大人的手裡……

再歎一口氣,新人就快進場了,要努力堆出笑臉。眉毛彎一點、再彎一點,好,很好!嘴角翹一點,再往上抽一點!看看,現在是不是有再笑?是不是喜氣點了?

“恩,鼻子應該再皺些才笑的可愛。”

不管是誰給的建議,隻要笑的好看就好!皺,她皺、皺、皺!

“眼睛可以笑的更眯一些才好看。”

好!聽起來不錯,照辦,照辦!世上還是有好心人的,努力、再努力的眯起眼睛笑!

“現在有沒好些?”她保持好心人指導的笑容。

“是不是還笑的不夠?”虛心指教,問的小心翼翼,哎?怎麼都沒人回答。

“那個,我可不可以換個表情喔,很累哎。”或許這個表情會喜氣不少,但她快僵化了啦。

等等,她好象聽到了笑聲,先是十分隱忍的“嗬”,再是漸變成“哈”,最後咧?變成肆無忌憚的哈……哈哈哈!

惡夢,絕對是惡夢!她的症狀竟然升級到隨時隨刻都能聽到老板的聲音!聽聽,這囂張跋扈的笑聲除了老板大人,還有誰?隻不過跟上次一樣,這幻覺來的好真實,仿佛又聽到老板大人在她耳邊吹著熱氣小聲說:“小當當,你飄忽的好可愛。”

背後又是一陣陰風吹過,猛的一看,狗屁當當的,不是幻覺,也沒有好心人,隻有在邊上笑的按額頭的唐麟武!

岑大姑娘雙眼一眯,坐直身子,像是遇到敵人就豎起渾身毛發的小狗,防備神態一目了然,但偏偏臉蛋邊的紅暈沒出息的跟著現身。又來了,又來了,自那次後一見他就莫名臉紅,換做以前早就跳起來跟他杠上了!

望著自家員工一臉驚嚇樣,身為老板的他會不會覺得傷心?答案是,若換做以前他倒是會利用老板身份將岑大姑娘周旋的委曲求全,但今日他對她,多了份還未捅破的情愫,所以自然而然的拋開了老板的身份。隻不過,無論身份怎麼替換,依然想逗她。

“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鎮定,鎮定!

“來喝喜酒呀。”他說的理所當然,順手晃著紅色請柬以示清白。

“那你可以……可以坐那邊啦,乾嘛要坐這裡。”問的好心虛哦,安排座位的應該是喜宴主人吧。

“那是因為老板實在不忍心小當當你笑到抽筋呀?”多麼貼心的老板,感動吧小當當。

“……”感動個屁啦,她會擺著“抽筋笑臉”是拜誰所賜喔!

唐麟武毫無愧疚,拉開椅子,靠著岑大姑娘坐下,湊進麵孔,笑著開口:“小當當,最近改在走憂鬱路線嗎?”近日來總看她時不時皺眉,以前見了他還打哈哈,現在索性低頭當沒看見。搞得他也鬱悶起來,沒的和小當當鬥嘴還真是乏味。

“老板,你管很寬哎!”嗬嗬乾笑兩聲,實在不知道怎麼說。

“你不會是因為……”他隻說了一半就先皺起眉來,卻看得岑大姑娘心驚膽跳,難道被他發現了她在躲他,還躲的乾淨利落,巴不得一星期隻見一次,以免老是莫名其妙的臉紅!

他沒說下去,隻是看她,還越看越近、越靠越上前,最後距離停止在一聲歎氣中。小當當到底在想什麼,莫非是那日睡眼朦朧的她其實知道他趁她入睡時做了什麼,所以才如此待他?

“真是……不公平呐。”停了會,他吐出這幾個字。

“什麼?”她聽的不太清,隻見他嘴唇微微在動。

“我是在問,你會喝酒嗎?”哎,還真不公平,他對她的感情逐漸明朗,而她還渾然不知,隻一味閃躲。他對自己向來誠實,尤其這幾日的駐店就是為了弄清究竟是一時興致還是真的想深入了解她的一切。結果,儘管拿著漫畫,他的目光卻隻在她身上轉。

不公平呀,她對他總是橫眉冷對,而他對她依然笑逐言開,誰說這一物降一物是一物屈服另一物的?在他身上驗證,明明就是相生相克!

“喝,喝酒?”她眨眨眼,確定沒聽錯問題後,眯著雙眼,鼻子發出一記悶哼,“哈!我酒量超讚的啦!”

“哦?”問的輕描淡寫,明顯不信。

“哼,你可以置疑我的刺青水準,但絕對不可以置疑我的酒量!”去他的烏龜當當,連她岑叮當的酒量都敢懷疑!

“恩。”又是涼涼拋來一個字。

“你……好!我們來拚酒啊!”衝動!一不小心又腦袋發熱,隨口一句就下了戰書!

“小當當,確定要跟老板大人拚酒?”明知她是衝口之言,卻照舊勾起笑意看她怎麼收場。

“拚……拚就……拚嘛!”回答的支支吾吾,腦袋下垂再下垂,心裡糾結再糾結,終於又吐出下半句,“說好,拚輸了不能……不能公報私仇!”

“這麼有信心?”看來她認定他手無縛雞之力,再問一句,“這裡可是人家的喜宴喔。”怕她喝醉了還酒品欠佳,丟了臉又在酒醒後賴他的不是,他可不想在她心目中又多一條“罪狀”。

“哼哼,老板,你怕啦?”哈!他也有怕的一天,到時候輸的他原形畢露!反正已經付了禮金,沒胃口就喝酒,看他瘦巴巴的樣子,用不了幾瓶就能放倒啦!是不是該再添一句,醉了可彆指望她拖他回去。

唐麟武看她樂的都眯起眼睛,忍不住偷笑,想必她以為沒把設想表現的淋漓儘至!也對啦,岑大姑娘,你笑的那麼不懷好意,隻有瞎子才看不見咧!

一小時後……

“拚!我跟你拚了!有種再乾掉這瓶!”某人有些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