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父 第二天安嵐去醫院看望她媽媽。 ……(1 / 2)

若你若離 Pooh熊 4204 字 2024-03-30

第二天安嵐去醫院看望她媽媽。

她受的傷很重,住在貴賓病房裡休養了一周也不見好多少,沈暮轉達說醫生建議以後長期關注身體健康。

安嵐抱著一小捧花進了病房,笑著打招呼:“媽媽,我來了,感覺怎麼樣。”

病床上的瘦弱女人勾起嘴角,“挺好的,今天不忙嗎?”

“不怎麼忙,我是學生,哪有那麼多事情要做啊。”安嵐把花插在花瓶裡,坐到病床旁邊,握著她的手說:“媽媽今天吃的什麼啊,有沒有什麼想吃的,護士還用心吧?”

貴賓病房的陽光充足,充足的光線曬得她媽媽更加蒼白虛弱,她拍拍安嵐的手背,“都挺好的,吃的好,照顧的也好,你才是,是不是瘦了,他們有沒有對你做什麼不好的事?”

安嵐第一次來看媽媽的時候就把所有事情都坦白了,相依為命的母女對彼此絕對坦誠,母親安平對幫助她們的人戒心很重,醒來就想拉著安嵐跑,還是安嵐勸了好久才躺回去。

“沒有,媽媽,”安嵐幫她掖好被子,“我每天都去上學,我出了事情同學會發現的,他們照顧我們是想從彆人身上搶走東西,我是他女兒,他們不能沒有我的。”

提起舊人,安平的眼中就蓄滿淚水,“是媽媽不好,媽媽還要你照顧。”

安嵐抽紙給她,“說什麼呢,媽媽,我們本來就是互相照顧的,沒有你就沒有我,我照顧你是應該的。”

她輕輕把頭靠在安平的肚子上,隻有頭發是真的碰到被子了,安嵐抬著脖子防止壓到她,問她:“媽媽,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安平粗糙乾癟的手慢慢撫摸安嵐的頭發,手指蹭過她的臉頰,“他啊,不是個好人,他很壞。他沒結婚的時候我們在一塊,剛懷你的時候我說我們結婚,他不肯,等到你好幾個月大了,他突然說他要跟彆人結婚了。”

“我不想做小三啊,我說我要走,孩子我也帶走,他不肯,我們倆扯了好久,你生下來我都認命了,當賤人就當賤人吧,你過的好就行了。結果他又說他老婆不肯,把我們都趕走了。”

“一邊說甜言蜜語,說這輩子都愛我,說馬上就去結婚,一邊跟彆的女人結婚,一邊讓我生小孩,一邊說對不起我,哪有這樣的人啊,天底下的理全讓他占了。”

踮著腳走出病房,輕輕地關上房門,安嵐找到路過的護士小聲囑托:“姐姐,這間房的病人在休息,拜托先不要打擾她好嗎?”

護士看了眼病房號點頭,“好,我跟彆的護士說一聲。”

目光轉移到安嵐的臉上,她遲疑地道:“你是不是也不太舒服?臉色這麼難看。”

安嵐下意識用手背碰了下臉頰,“啊,沒什麼,起太早了吧。”

解釋其實隻是隨口胡謅,她坐到車裡透過後視鏡才看見自己的臉色——和病床上的人如出一轍的蒼白。

她默默後仰靠上座椅,安靜的環境裡心跳聲尤其明顯,媽媽的話把她的胸口攪成一攤爛泥,從心脈到指尖都被憤怒的情緒脹滿,人的皮膚和氫氣球相比哪個更堅韌呢?活生生的人也會因為情感爆炸嗎?

指甲嵌進皮肉裡又鬆開,出現自毀的傾向可不是什麼好事,她勸告自己要冷靜,過去的事情無法改變,未來的事情要做好,安嵐不希望想做的事還未做成身體先垮了。

沈暮接到電話時還在辦公室裡工作,初秋的午後困意戰勝了一切,沈暮咖啡因攝入過量,嘴裡除了苦澀還是苦澀,好像人生都被咖啡的苦味汙染了。

安嵐的電話給了他喘息的時機,他終於能拿掉架在鼻梁上的眼鏡,量身定製的林頓伯格戴著工作大半天之後跟普通眼鏡毫無區彆,照樣把耳朵夾的生疼。

接電話前沈暮仔細回憶了沈朝對他提出的“與年輕女孩相處時注意事項”,斟酌過語氣後接通電話:“出什麼事了嗎?”

聽完電話那頭安嵐的請求,沈暮回道:“你繼父的案子?這個在電話裡很難說清,我晚一點去你那裡說吧。”

晚一點就是晚到工作做完,沈暮到達彆墅時夜幕剛剛降臨。細數下來這是安嵐和沈暮初見之後第一次在房子裡見麵,安嵐換下了上次撕扯到變形的校服,穿上沈朝為她準備的襯衫和長裙。

沈朝在衣服的挑選上很有品味,考慮到青春期女孩的年齡,襯衫的設計漂亮合身,厚實的半身裙把她的小腿牢牢地蓋住,濃密的長發披下來,她安安靜靜地坐著,遠看真像在他們家裡長大的小妹妹,衣食無憂地長大成人,金尊玉貴地養大到成年,活在家人的庇護下生活無憂無慮,快樂美麗得像朵花。

事實上安嵐以前從不敢把頭發披下來,甚至在住校前長頭發會引起安嵐的恐慌,繼父在打人時會抓住女人的頭發,比起頭發扯斷的疼痛,更多是這份疼痛預告了之後身體其他部位承受的痛感,那會更為劇烈難挨。

十幾年的生活都被一個粗魯男人的陰影籠罩,每日因隨時可能落下的拳頭惴惴不安,甚至夜半會因為噩夢驚醒。

經受過這種時光的孩子對施暴者心生怨恨再正常不過了。

“我聽說今天你去醫院了,你母親的狀態還好嗎?”

沈暮每天都會接收到醫生對於她母親身體狀況的陳述,醫生報告更簡單明確,但用不痛不癢的話題開始談話也是“與年輕女孩相處時注意事項”其中的一個內容。

“她還好,在慢慢恢複身體。”

張姨送上熱茶,陶瓷杯口升起嫋嫋水汽,安嵐搭在膝蓋上的手縮緊,“請問他的案子到哪個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