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 律師看起來是沈暮的熟人,他們年……(1 / 2)

若你若離 Pooh熊 4234 字 2024-03-30

律師看起來是沈暮的熟人,他們年齡相仿,說話時語氣親昵,在沈家像是在自己家一樣自在。

安嵐和沈暮回家時他已經自己給自己泡好了茶,甚至倒了三杯等他們。

“介紹一下,這是負責你媽媽案子的律師,殷澎,她是那件案子當事人的女兒。”

殷澎外觀上是和沈暮完全不同的人,沈暮極力把自己的形象塑造得嚴厲古板,殷澎雖然穿著和沈暮款式相近的西裝,但打理過的發型和講究的配飾使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很多。

兩人的氣質卻很合得來,交流時極有默契。

殷澎對她笑笑,眼角的痣藏在了笑紋裡,“你好,小妹妹,我聽沈朝沈暮提過你,這段時間你母親的案子是我處理的。”

沈暮脫下外套冷冷地掃他一眼,殷澎意會後笑著揮手,“我懂我懂,就是開玩笑,我很專業的。”

安嵐無端地覺得他是男版沈朝,兩人說話語氣莫名地相似。

她點點頭算是問候:“你好。”

三人坐下後就開始討論正事,殷澎把桌上的文件遞給安嵐,“你給出的照片證據還有你母親的驗傷報告我都整理好了,你繼父的家人表示可以庭下和解,我猜你不想,是吧?”

安嵐接過張姨送來的毯子鋪在腿上,聞言點頭。

“好的,幸好我提前拒絕過了,但你知道他們兩個人還是夫妻關係,婚姻內部的暴力事件很難定罪判刑,即使我非常努力,你繼父也可能隻會判到五年以下。”

“五年?”安嵐不可置信地問,和她接觸到時間裡沈暮從沒見過她這麼震驚的神情,“我媽媽被他打的時間都不止五年!”

殷澎倒是很習慣這種場麵,他平靜地安慰受害人:“婚姻關係就是這樣不講道理,隻要兩個人還是夫妻,所有的暴力行為都會被弱化,律師再努力也不能超過法律的界限,我會儘量讓他受到該有的懲罰,但你也要做好結果不如意的準備。”

不如意?她隻是想要犯罪的人受到該有的懲罰,隻是這個想法都不能如意,那她一生還有什麼會如意?

外麵整日的陰天終於迎來降雨,秋風裹著雨滴簌簌地打落楓葉,烏雲掩蓋之下的室內暫時陷入黑暗。

比起家暴揮動拳頭的行為,暴力發生前和發生後的氛圍才是真正的夢魘。

充滿酒氣的怒吼昭示著拳頭隨時要落到身體某個部位上,男人的視線把她定在原地,她不敢逃跑或反抗,因為她不知道挪動腳步的後果自己能否承擔。

男人喘著粗氣離開窄小的房間後,地板上安靜到聽不見呼吸聲的女人是她摯愛的美麗的母親,即使鼻青臉腫鮮血流淌也沒有影響她的美麗,淩亂的頭發絲下她淺淺地笑,發出瀕死的小鹿般的嗚咽:“乖乖,媽媽馬上就好了。”

雨天裡房間潮濕得走路打滑,地板上的血液被濕潤的水汽包裹,形成一個渾圓的球體,好似一團胚胎靜靜地等待孵化,等下安嵐要用拖把拖乾淨衝進下水道裡,血水和外麵的雨水淌到一起去。

她希望媽媽不要流血,即便流血也不要從身體下半部分流出來,那可能是生理期被多次踢踹腹部的苦果,也可能是在某個繼父歸家的夜晚強迫發生的非自願性行為的惡果。

安嵐以為她得到了幫助就可以逃脫那間陰暗的地下室,她害怕的人這輩子都不必再相見,恐懼的夢魘再也不會降臨。

可事到如今,施暴者還是施暴者,受害人還是受害人,她和媽媽依舊在秋雨裡被淋得全身濕透。

“哎喲!”

一聲驚歎把安嵐從情緒裡猛地驚醒,她抬眼便看到沈暮蹲在麵前,而殷澎交代完事情早已離開了。

是張姨發現下雨了卻有窗戶沒關,急得叫出了聲,忙著去把窗戶關緊。

沈暮把安嵐握緊的拳頭一根根手指掰開,動作慢但堅定,他的手掌寬大溫暖,掌心拍著她的手背,聲音溫柔地安撫她:“如果你不滿意結果,我會再想彆的辦法對付他,我承諾過保護你和你母親,就會儘力做到,你不要為這些事費太多心思,也不要傷害自己,好嗎?”

安嵐輕輕點頭,沈暮放開她的手,安嵐想收縮手指,碰到手心依稀的傷痕,指節彎了一半停下,舒展開搭在毛毯上。

沈暮站起身坐回沙發,問:“學校裡一切都還順利嗎?”

“都很順利,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事實上安嵐的脾氣很好,在之前的公立學校上學期間有同學請教她問題,再奔的學生她也從來不嫌麻煩,耐心認真地解釋很多遍直到請教的人明白。

她極少和人發生衝突,一方麵是明白自己家庭不好,缺少父母的保護會在衝突中處於弱勢。另一方麵是安嵐認為沒必要和關係淺淡的人打鬨,浪費時間精力且毫無用處。

但這幾天安嵐由於繼父的案子心情不佳,連帶著脾氣也沒那麼好了。

上午平常普通的一節數學課下課,安嵐跟往常一樣在課間整理錯題,講台上年老的數學老師還在給學生答疑,班級裡的學生各乾各的事,一切現象都說明這是稀鬆平常的一天。

人走到課桌邊上安嵐才發覺,她以為是路過,沒有留意。

數學題實在麻煩,分去了安嵐許多心神,所以直到課桌邊站著的人把手伸進課桌底下摸了兩把她的大腿,身體結結實實地和另一個人有了觸碰,安嵐才發覺她被襲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