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生於殷實的家庭,父母在他的成長過程中參與不多,但僅僅靠著父母都地位庇佑,也不會有人對他進行言語或行為上的冒犯。
等到父母逐漸從他的人生隱去身影,沈暮真正獨立地在社會中生活,憑借出眾的能力勝任了父母留給他的職位,成了受人尊敬的決策者。
麵對稍顯陌生的未成年少女的打量凝視,沈暮認為自己需要一定時間去思考如何處理這種新奇的感覺,而讓他今天下午去接安嵐,明顯時間是不夠的。
這些真心話沈暮不準備和孿生妹妹分享,他正思考拒絕的理由,沈朝看過手機後替他解了圍:“哦,安嵐說她今天會去同學家學習,讓我們彆去接她。”
沈暮應該感到放鬆,他不需要去麵對複雜的小女孩了,但“同學”二字讓他皺起眉,“哪個同學?”
沈朝按滅手機屏幕,“我猜是她的親姐妹。”
沈家的兄妹兩人都沒有生育過孩子,更沒有養育過孩子,所以不明白孩子出門要問清地點和歸家時間的道理。
因為沒有自己生育過,他們對於孩子沒有大部分家長無微不至的關切,不會妄想時刻監控孩子的去向行動,反而認為要給予孩子適當的自由。
所以晚上九點張姨打電話說安嵐還沒回家,打過去的電話沒人接聽,發過去的信息無人回應時,沈暮才意識到安嵐出事了。
隨後想法得到應驗,沈暮接到警察的電話,問他是不是安嵐的家屬,讓他去公安局領人。
坐上車後早已等著的沈朝困倦地睜眼叫司機開車:“走吧,我們去接闖禍的小姐了。”
沈暮匆忙地穿衣服出門,隻在毛衣外麵套了一件大衣,搓搓被冷風吹過發紅的鼻子,他問一旁假寐的沈朝:“這個時間殷澎下班了嗎?”
“不好說,叫他來他也不會不肯,”沈朝睜眼,路燈的光刺進眼睛裡,“但有必要找律師來嗎?”
沈暮撥出殷澎的電話,等待對麵接聽,對沈朝解釋說:“以防萬一。”
好巧不巧,到了警局麵對的情況就是那萬分之一:兩撥人坐在長桌的兩端,一端是蔣曼和幾個年齡不一的男人,蔣曼臉色不好,她媽媽站在旁邊護著女兒;另一端是孤孤單單的安嵐,校服服服帖帖地穿在身上,她手肘擱在桌麵上撐著下巴,神情是和這裡的緊張氛圍格格不入的無聊困倦,時不時撇撇嘴抿抿唇,完全無視了對麵人的眼神。
大約是等太久頭發緊繃著讓她不舒服了,她把皮筋摘下來鬆開頭發,蓬鬆卷曲的頭發披在肩膀上,抬頭看鐘時眼睛被頂上的冷光照得水盈盈的,手捂著嘴蔫蔫地打哈欠。
早該上床睡覺的小熊在外麵熬到現在沒有精神了,眼睛都睜不開,呆呆愣愣地等著人領她回家。
沈暮推門就要進去,沈朝在後麵拉著他,“誒!哥哥!殷澎還沒來,先彆進去啊。”
裡麵的人聽到動靜都往門口張望,安嵐伸長脖子往外麵看,確認是沈暮來了她安心地笑了。
她帶著甜蜜的笑容朝門口招手,大衣袖子從沈朝手中抽走,沈暮迎著一屋子人的目光走到安嵐旁邊,蹲下來問她:“這麼晚還不回家,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