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 “屬下,牧季霖,恭迎少將軍,回……(2 / 2)

將女 奶芒 6063 字 2024-03-30

牧季霖:“王爺,哎呀,您看您這才剛到,怎麼也不休息就來了?這剿匪寇也不急於一時,可以等屬下先探查一番您再親自來嘛。”

楚北川緩緩勾起嘴角,答道:“無妨。本王就是想親自看看,到底是何等匪寇,竟能讓的牧大人頭疼至此。”

牧季霖低頭諂笑:“沒有,沒有”

“本王記得,牧大人手下有一半的將士,曾經都是鐘家軍吧?那些攻打盤龍山陣亡的那些,也都是?”他搖頭輕笑,“沒想到,曾經叱吒一方的鐘家軍,竟然連小小匪寇都攻打不下。看來終究是時節不同,曾經驍勇善戰的鐘家軍如今也不抵用了。”

聽聞這話,牧季霖嘴上的笑還未停,盛滿笑意的眼睛卻霎時冷了下來。

楚北川斜瞥了他一眼,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瞬間變化的臉色。

突然,天空中傳來一聲巨響,一顆煙花在空中爆炸,紅色的光在蔚藍色的天空中一閃而過。

隨後,深山之中,雜亂的馬蹄聲傳來,林鳥躥出,樹葉飄落,塵土飛揚。

沒一會,幾十個蒙著麵紗的匪寇騎著壯馬從山中拐來,身後還跟著近千個提刀的同夥。

人均灰布衣,額頭上都綁著一塊紅色冠巾。

隻有領頭那人穿著一身黑紅色的勁裝,武器是一杆長槍,與周圍所有人的都不同。

他舉槍,槍頭對準楚北川,桀驁不馴地望著他。

“喲!怎麼?牧老慫,今個換人了?”側頭,“嗬,連兵都換了?舍不得讓你的人送死了嗎?哈哈哈哈哈”

牧季霖回神,反應過來後沉臉,朝著對麵吼道:“梁老狗!我勸你彆得意,你可知我身邊之人是誰?他可是我大祁的常勝將軍,我大祁的矛,大祁的盾!我大祁的定安王!”

“今日王爺到此,你們這些匪寇還不速速降伏,將抓了的百姓主動放了!王爺或可考慮饒你們一命。”

聞言,楚北川眉頭微微皺起。

他何時說過此話?

梁滿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笑話!定安軍又如何?”視線凝在楚北川臉上,“聽說你自成將後便從無敗績,被人稱作鬼閻羅?……嗬,那今日!老子不介意幫你破了它!”

楊無行:“可惡,太囂張了!”

程澤:“……真想揍他!”

“不行!我忍不了了!”楊無行瞪著對麵的梁滿,倏地轉頭請示楚北川:“王爺!讓我去會會他吧!”

楚北川沒說話,隻是一直看著對麵,一雙眼中,滿是審視與懷疑。

“誒誒誒,彆彆彆!”牧季霖連忙抬手,試圖阻止。

他勸道:“楊副將不要著急呀,你這般貿然無腦衝可是會吃虧的,這些匪寇仗著盤龍山易守難攻,占據了地理優勢。貿然上去隻會損兵折將,不妥不妥。”

牧季霖搖頭。又朝楚北川笑道:“我看,不如還是讓下官將攻打的計劃安排妥當了再來,這樣比較妥當,王爺看如何啊?”

楊無行:“不行!”

楚北川還沒說什麼,楊無行便果斷否決。

隨後十分嫌棄地斜眼看牧季霖,十分嫌棄地道:“嘖,怪不得人家叫你牧老慫,真是個慫蛋!”

楚北川:“無行。”

楊無行一愣。

“我是怎麼跟你說的?”楚北川問。

“身為武將,不可失禮,莫讓人認為咱們武將當真粗鄙不受教。”楊無行老老實實答。

楊無行說完,側身朝牧季霖抱拳躬身,道:“是下官失禮了,給太守賠罪。”

牧季霖擺擺手,眯眼笑道:“無妨,無妨。”

“隻是……王爺,您看是不是先……”

“不必了。太守不必為本王操心,本王的兵本王自會保護好。太守若害怕,本王自會派人互送你離開。”

“啊?不,不。”

牧季霖知道楚北川執拗不聽勸,可沒想到這麼獨斷。這官家來了,都得給它幾分薄麵,他楚北川又是何人?若不是事出有因,在這北漠,他根本無須添臉討好!

為了達成目的,牧季霖絞儘腦計想方設法阻止楚北川再繼續,正想說什麼,身後卻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牧季霖扭頭看去,之間莫管事手中抓著一隻信鴿,口中大吼著:“老爺!”

來人駕馬行至跟前,單手拉緊韁繩,停下。

莫管事急促喘息,忙慌道:“老爺!涼城的,涼城傳來的加急信!”

牧季霖低頭,也瞧見了白鴿額頭上的,象征著十萬緊急的一點紅,預感到了什麼。他的一個心咚咚直跳,就連太陽穴脈搏上的振跳,似乎都能去感受得一清二楚。

他慌忙解開,根本不在乎楚北川還在身邊,扔掉竹簽,將信紙攤開。

——人已到,生誤會,入盤龍。

一字一字的讀,一遍一遍的確認。

牧季霖雙手顫抖,眼睛發紅。

他緩緩抬頭,似笑似哭地看著對麵高聳的盤龍山,有些出神。

正巧此時,匪寇身後另一側的小道上,鐘離笙跟著百十號災民跑了出來,見著麵前兩方對陣的場麵,所有人愣在原地。

人群中,鐘幸越過重重疊疊的人頭望去,好奇道:“這是怎麼了?咦?那不是楚將軍嗎?”他視線一轉,看清楚北川身旁,正瞪大眼睛望著他們這一方的人時,驚歎道:“那,那不是牧副將嗎?!”

鐘離笙同樣也看到了坐在馬上的牧季霖,隻是卻不知為何他一直看著這邊,似乎在這上百人的隊伍找什麼人。

牧季霖在人群中搜索著,試圖在裡麵找出那個他念了許久的身影。可人太多了,他又上了年紀,不像年輕時那般,連幾裡外的東西都能清楚地看清。

他翻身下馬,一心隻想往前走。

當他收到涼城傳來的信後,他便不管不顧了。隻要人來,那麼就算所圖暴露,他也沒什麼可怕的。

楊無行:“欸,你去哪?危險!!”

牧季霖充耳不聞,此時眼中隻有麵前的災民堆,他眼神直勾勾地,腳步不停地朝前走。

遠處的梁滿瞧見牧季霖瘋瘋癲癲像是想好了魔的模樣,他迅速看了一眼楚北川,又立馬看向牧季霖。

大吼道:“啊哈哈哈!好啊!這牧老慫不光慫,還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聲音越來越小。

提醒無用,瞧見楚北川一直不錯眼地望著牧季霖,梁滿心跳加快。

這老慫乾嘛?瘋了嗎?!

心中氣惱,他演不下去了。

朝牧季霖就吼:“牧季霖,你他丫發什麼瘋!!!”

牧季霖依舊沒管,嘴裡不知在念叨著什麼。

他走進災民堆,抓一個盯一個,慌亂地就像在翻找一堆石塊,不停地挖,不停地挖,要找到裡麵那獨一無二的美玉。

他的視線落到每一個災民臉上,發現不是又立馬轉到另一人臉上。

不知多久,就在他精神到達崩潰節點,心快要跳出嗓子眼的時候。

他走到了一人麵前。

白色布鞋進入視線。

緩緩抬頭。

她青衣在身,桃枝束發。

一雙曾經見過無數次的美目含笑回望著自己。

那道宛若風鈴,溫婉柔和的聲音再次湧進他的耳朵。

“牧叔。”

聽到久違的稱呼,牧季霖閉上了眼睛,淚從眼角滑落。隨後,他緩緩地跪下,低著頭,顫抖著,聲音嘶啞。

“屬下,牧季霖,恭迎少將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