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

直到木山解決了數學作業，訂正了模擬考卷上的錯誤，還去了一趟便利店買了飯團跟蔬菜汁當晚餐，正在背英語單詞的當口，水澤才出現。

一出現就理所當然的被木山赫的嚇了一大跳。

看著慢條斯理的把書本作業往包裡裝的木山，水澤有些緊張的詢問他的來意：

“有什麼事嗎？”

“為什麼沒來上學？”

木山一開口就直奔主題。

“呃，有點事……”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好含含糊糊的應著。

“聽說你不打算升學了？”

水澤像是被嚇了一跳似的猛的抬頭看著他。為什麼他會知道這件事？

“明天回去上課的吧，土屋很擔心你。”

原來是土屋說的啊。稍微鬆了口氣的同時，不免的也有一絲微不可見的失落。原來是受了彆人拜托來的。

“會去上課的吧？”

見水澤沒有正麵回答，木山又確認了一次。

“不好意思，這幾天沒什麼心情……”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不去上課的原因，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彆的理由。不知不覺的，就把真話說出來了。

“心情什麼的，跟上學無關吧。就算不打算考大學，也要先順利畢業吧。”

很少聽到木山用還算耐心的態度，說這麼長串的話，兼有勸解的意味。隻是不知為什麼，他越是好脾氣的勸說，水澤心裡就越發的發悶起來。明明是這麼溫柔的人，隻是對於此刻的自己，隻想找個地方讓自己跟世界隔絕起來。對於這種溫柔的關懷，也本能的想要推拒出去。

“我怎麼樣，跟木山沒什麼關係吧。”

小聲的嚅囁著。似乎有抱怨的意思。

“哈？”

像是沒有聽清水澤的話，木山愣了一下。

“這種時候，大家不是都在忙自己的事嗎？木山怎麼還有時間管彆人該乾什麼？”

沒來由的一陣心煩意亂，想要快點結束這種沉悶的讓人喘不過氣的談話。不由的態度銳利了些，一邊掏出鑰匙開始開門。

“你的意思是說我多管閒事嗎？”

木山不敢相信，忽然變得尖銳的態度，跟平時那個有些麵麵的水澤不太一樣。可以確定的是，他真的不太對勁。一定是發生什麼了吧。

“人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隻是我的選擇未必跟木山一樣罷了。”

錯了，不是這把鑰匙。換上了另一把，卻怎麼也插不進鑰匙孔裡麵去。

“你的選擇是自暴自棄嗎？……你喝酒了？”

湊近的時候，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是又如何。喝了又如何。你憑什麼來管我在乾嗎啊？拜托讓我靜一靜。”

木山的步步緊迫終於讓水澤受不了的喊了出來。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的。”

木山噎住了，再開口時，聲音低了幾度，水澤聽得心中一陣發顫。這幾年，刺激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傷害來傷害去，難過來難過去的，明明心已經對難過脫敏了，為什麼此刻本就低落的情緒還是會隨著他的聲音猛的一沉。

彆過頭，繼續試圖去捅開那該死的鐵門：

“我以為，我們從來就不是……”

輕輕一扭，門應聲而開。水澤閃身進去，緊接著“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把木山關在了門外。

明明知道他是在關心，可是自己啊，就是有能將一切都弄糟的本事呢。

順著門滑到了地上，水澤苦笑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