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隻具有扭轉局勢之力的貓(下) ……(1 / 2)

說過“撒有那拉”的話,應該不用再見了吧。雖然明天還是會在學校裡碰到,不過,會回複路人的關係吧。

一路奔回家,在關上門的時候,水澤自己也筋疲力儘的靠著門滑到了地上。精神上也早就筋疲力儘了吧。從木山主動靠近那一天開始,從喜歡的心情被曝光開始,從發現自己喜歡上這個人開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原本作為生命中最後一絲溫暖的暗戀,已經變得沉重多於甜美,苦澀更甚暖意了。

然後,現在,都結束了。

是不是終於可以深深的呼一口氣了。

可是,為什麼還會這麼難過。像沼澤一樣泥濘的心裡,難過正像氣泡一樣不斷的冒出來。難過的,讓人想要蜷成一團。

觸手之處被什麼尖利的東西紮了一下,水澤站起身,打開燈,發現是摔在玄關的杯子的殘骸。白色的磁底有凸出的櫻桃花柄的杯子,是木山常用的那隻。不知為什麼忽然碎在這裡,大概是貓弄的。尖利的邊緣剛剛割傷了水澤的手指,水澤又用受傷的手去捧杯子,淡淡的血色被塗在了白色的磁底上麵,一抹一抹的,像是人跟杯子傷痕的印證。

那還是木山第一次到水澤家念書的時候發生的事。明明用不同的兩隻杯子裝了果汁,可是木山隨意拿起的卻是水澤已經喝過的那一隻。不是變成間接什麼什麼了麼?水澤尷尬的要死,卻又不好意思說出口。於是,從那之後,水澤喜歡的那隻櫻桃杯子變成了木山的專用杯。

承載著點滴記憶的杯子碎掉了,是不是上天也在說一切該結束了呢。

撿起所有的瓷片,扔進了垃圾桶。然後找出OK繃貼在手指上。想起來自己是不是還曾經在記憶的某時幫木山貼過OK繃,露出一個慘然的笑。為什麼當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記憶卻又是這樣的不安分起來了呢。

TA醬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叫,水澤走進它,薄懲似的拍了下他的頭:

“我不在家的時候怎麼可以把杯子弄掉在地上呢?淘氣啊。”

像是回應他似的,TA醬“喵喵”叫了兩聲,隨後在地上打起滾來。

“學會撒嬌了啊。”

水澤有些好笑的看著它胖胖的四肢。TA醬的出現,真的給了他許多的歡樂。還好,到最後都有它在。

可是漸漸的,水澤發現它有點不對勁。

並不是撒嬌什麼的,隻是很焦躁的一直在叫。一對燈泡似的眼睛一直盯著水澤,看起來竟然有種哀求的含義。水澤想它大概是餓了,可是裝貓食的飯碗裡還是滿滿的,跟早晨離開的時候一樣。水澤倒了些牛奶推到它麵前,卻隻是聞了聞就不感興趣的將頭扭開了。是吃壞肚子了嗎?水澤這才發現,從見到TA醬開始,它一直是躺在地上的,偶爾扭動著身子,卻不曾站起來。

生病了嗎?

大概因為養人都很吃力的緣故,水澤家沒有養過動物,因此也沒有關於動物生病的應對經驗。從前葵生病的時候,都是母親在照料,她似乎總是能夠正確的判斷出是什麼病症,並且及時的準備好各種常用藥。不知道給人吃的藥對於動物有沒有效啊……可是似乎連TA醬到底是怎麼了都不知道。

如果能夠明白貓的語言就好了。隻是看著TA醬“喵喵”的叫著,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就很著急。

想了想,水澤還是打電話叫了出租車,帶著TA醬去了最近的寵物醫院。

一個小時後

從診斷室出來之後,水澤一直維持著難以置信的表情。想笑,又很窘。直到木山匆匆的趕來,彎著腰用手撐著膝蓋停在他麵前喘氣,一邊問他怎麼回事時,仍然是保持著這個樣子。甚至沒有餘裕對於不久之前才鬨得很不愉快的木山的出現表示出驚訝或者其他的反應。

“懷孕了。”

“哈?”

木山表示不明白這沒頭沒腦的話。

“TA醬她……要當媽媽了。”

“哦哦,不錯麼。”

木山撓撓頭笑笑,“當媽媽”這個詞對於他來說,還是個挺遙遠的東西。然後後知後覺的想到:

“但是TA醬不是男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