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婚後想辦法將這毒給蕭長恒吃了,等他日,朕一定重重有賞賜。”
“李潤你在聽嗎?”
李潤隻覺心口一陣陣的刺疼,腦子裡仿佛有錘子重擊一般,撕裂的痛感將他從意識昏暗中猛地拉回現實。
“我……”
李潤緩慢的睜開眼,濃密的羽睫耷拉著,冷汗從鬢角彙聚在下巴尖。
怎麼這麼大的無力感,好像整個身體從水中撈出一般。
李潤抬了抬眼簾,入眼的是一襲明晃晃的衣袍,慢慢聚焦了才發現,那是一個穿著龍袍的青年男子。
龍袍男人蹙眉不耐煩:“李潤,你有沒有在聽朕說話?”
李潤下意識的回應:“我……聽了。”
李潤心中打量,這人不是他大琅的皇帝,那他又是誰,怎麼敢穿龍袍?
龍袍男人:“這毒無味無色,下了藥沒人能查探出來,隻要你婚後將他下給蕭長恒,那他月內便必死無疑。”
說罷,龍袍男人長歎一口氣又道:“我大晟建朝百年,如今內有亂宦官當道、蕭長恒欲把持朝政 ,外有蘭樓虎視眈眈、天淵閣摩拳擦掌欲壓榨朝廷,前路困難重重、道路艱難。如今這擔子朕交給了你,你一定不要辜負朕對你的信任。”
李潤蹙眉,蕭長恒、大晟、宦官當道……
這怎麼與他昨夜聽得話本那麼相似?
突然,李潤感覺自己腦子中又一陣刺疼,一段又一段不屬於他的記憶爭先恐後的湧進了他的腦子。
李潤眸色一深,他知道自己是穿書了。
李潤記得,昨日下了朝,他回到府中將一早準備好的休書和銀兩給了新過門的贅婿,然後又去小父親那裡知會了一聲。誰知大父親下朝早了,聽見他和小父親的對話,知道他把新贅婿休了之後大發雷霆,將他從府中趕了出去。
他去了往日聽書的茶館,然後就睡著了……
數月內,他為了晉升連去了三個縣衙治理水災和瘟疫,身子虛弱又恰好趕上熱.期前,李潤知道自己一定是死了。
如此短暫的一生,如今回想起來,自己三十年活著都是為了科考、為了入朝為官,為了討好父親,唯一一點屬於他的時間,就是去茶樓聽聽書。
老天爺將他投進這本話本中,算是給了一個重活一世的機會,這輩子……
“你怎麼又走神了?”龍袍男子不耐煩的打斷李潤,將一白色瓷瓶塞他的手裡:“你快拿好了,這是溫太傅府內,朕不能多待著,你快些準備,一會兒蕭長恒就要過來接親了。”
李潤那節蒼白的手指淺淺握住了那瓷瓶,目光暗了又暗,他腦子裡瘋狂的回憶那些不屬於他的記憶。
原主也叫李潤,是一個商戶的兒子,今年不過剛二十左右,已經參加了多次的科舉,這次高中也是抄襲和皇帝殿試放水才過的,可惜他抄過了頭,直接成了狀元郎,又被反派蕭長恒母家的愚蠢表親惦記上了狀元郎的稱號,調了他的包。
如此一來而去,皇帝直接順水推舟將他嫁給蕭長恒,讓原主做臥底。
今日正好是原主與蕭長恒的大婚,原主已經無近親在世,便從太子太傅府出嫁,這皇帝便在蕭長恒接親前趕了過來,交代原主此事。
那他的丈夫豈不是大反派蕭長恒……
龍袍男子說完就要離開,他身邊的幾個貌美的姬妾攙扶著簇擁著往外走。
想到蕭長恒,李潤嚇得直接喊住了人:“陛下且慢!”
李潤一襲紅色喜袍,雙手將毒藥奉上:“臣,有話稟告 。”
龍袍男子腳下一頓,摟抱著衣著清涼的美姬緩緩轉身,回頭看著匍在地上的李潤敷衍道:“愛卿請講。”
李潤:“臣有悔,月前的殿試小人買通的監考的福公公得知陛下所喜愛的題目,才得以考中著榜眼,如今臣因為此事夜夜難安,還請陛下收回與攝政王爺親事,發配小人去邊塞為我大晟儘忠。”
蕭長恒惹不起,皇帝他惹不起,他走了好……
“胡話!”龍袍男人鬆開了美姬,上前兩步將李潤從地上拽起來,言辭狠戾:“李潤,你這是要抗命?!”
李潤心中慌亂,可一想到蕭長恒,便咬咬牙,低下了頭:“臣不敢,隻是臣真難當大任,還請……”
龍袍男子手上用了力氣,目呲欲裂:“你不敢?笑話?”
李潤被扯著的胳膊有些疼,但他還是一心將那毒藥遞給龍袍男子,表達自己寧死也不接受下毒的態度:“臣……臣難當大任,恐怕會有失陛下所托。”
李潤眼角餘光掃到那三個衣著清涼的美姬,麵前那三個美姬都是蕭長恒的人,若接了那毒藥他定活不過今夜!
李潤心中喟歎,書中的攝政王蕭長恒可要比眼前在這個帶著皇帝帽子的人要可怕的多了。
見李潤不肯收下,龍袍男子臉色一陣青白,胡子都翹了起來。
李潤還沒反應過來,手上的毒藥就被男子一巴掌拍到了地上,緊接著一道重重的巴掌“啪”地落到了他的右側臉頰。
李潤摔了一個踉蹌,單薄的身子半趴在地板上。
大紅色的喜袍下一節纖細的手腕漏了出來,一顆刺眼的朱砂痣映在李潤眼裡。
等等。
這……這好像還是他的身體。
李潤來不及細思,龍袍男子又做勢從身邊的姬妾手中接過一把利刃,鋒利的刀刃挑著李潤尖尖的下頜,“這張臉生的倒是不錯,想必朕的皇叔也好生喜歡。”
“既然不肯幫朕,那你就去死吧。”
龍袍男子笑吟吟的咧著嘴,將那炳利刃在李潤臉上拍了拍。
……李潤閉上了眼,心中荒的要死。
片刻之後,男子停下了動作。
“怕嗎?”龍袍男子突然發現了更有趣的玩兒法,他把刀扔到了一旁,一隻手捏住了李潤消瘦的臉頰,將一顆藥丸送進他的腹中。
“朕的皇叔比朕還要小上許多,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級,但是……”
龍袍男子捏著李潤的下頜,貼近了他的耳側:“但是他從小吃了不少苦頭,還差點被蘭樓的人牙子給辱了,他最討厭的就是男子。”
“情藥三個時辰後便會發作,屆時剛好是你們的洞房花燭夜。”
“嘖嘖,你說說你要是脫光了身.子爬皇叔的塌,他會是什麼反應?”
“愛卿,好好受著吧哈哈哈……”
龍袍男子揮袖而去,李潤撐著地板從地上坐起來,瘋狂的用手去扣自己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