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恒視野之內一片猩紅,眼球像是被鹽水浸泡一樣滋滋地疼。
數十人見兩人都受了傷,舉起長劍一擁而上。
李潤死死護住蕭長恒,閉上了眼,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身子便不自覺的跟著自己抱著的人來回甩動。
他的小腿好像要掉下來了一樣!
人影來回穿梭間,李潤隻能聽見不斷的噗呲噗呲聲和悶聲忍痛聲,大概一柱香的時間,自己抱著的人就停了下來。
李潤抱著蕭長恒,僵著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逐漸站穩後,他聽頭頂上音色低沉的男音。
蕭長恒蹙眉: “還不鬆開?”
“啊,等……”李潤睜開眼,毫無疑問他們周遭躺了一地的死侍。
上輩子活在和平盛世的李潤,那裡見過這樣的畫麵,就眼巴巴看著和自己一樣有血有肉的人……
“我……”
還沒等他嘔出來,蕭長恒先反應過來,一把推開了掛在自己身上的人。
緊接著李潤就被推開,他右側腿用不上力,順勢而下摔了個麵朝黃土。
“……”
疼。
李潤揉揉自己的手腕,又抱著自己不能動的右腿,試圖站起來。
蕭長恒看了一眼趴在地下的人,眼中又一陣要人命的刺疼,他不悅的閉上了眼,憑著感覺將地上的李潤拽了起來,心煩道:“怎麼這麼笨?”
李潤疼的直咬牙,艱難的攀附著蕭長恒的肩膀:“我的腿……好像斷了?”
蕭長恒不悅,將人扛在肩上:“回府再說。”
李潤那裡受的了,感覺肚子都要被蕭長恒的肩膀頂·穿了,“王爺,先等一下。”
蕭長恒: “又怎麼了?”
李潤被蕭長恒抗在肩膀上,倒立的姿勢看著蕭長恒眼睛下淡淡的血痕,注意到蕭長恒兩眼血跡,頭皮一陣發麻,讓人停下的話都忘說了::“你……你的眼,疼嗎?”
蕭長恒眉心又深了一分,卻又意外聞到李潤身上那淡淡的清香,煩躁和眼睛的疼痛都得到了緩解。
蕭長恒將李潤放了下去,又換了個橫抱的姿勢,“廢話真多。”
李潤:“……”
蕭長恒抱著人剛走了兩步,李潤又輕飄飄的嘟囔了一句,“王爺。”
“又怎麼?”
李潤腿疼的厲害,靠著蕭長恒的肩膀,蹭了蹭自己額頭,用牙齒咬住了自己的衣服袖,碎碎念了一句:“你走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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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蕭長恒命大夫給李潤看了腿,發現隻是脫臼,便直接動手接了上去。
臥房內傳來李潤一陣低吼聲。
活了半輩子,李潤還是第一次出這麼大的意外,隻是脫了個臼都這麼疼,若是下次挨了一刀或者被直接打斷胳膊腿什麼的,他差不多就可以原地過去了。
好在就疼了那麼一下子,接上以後便好了很多,隻有大腿處很多摩擦的淤青,青的紫的一大片看著很是嚇人。
大夫將藥開好便離開了,攝政王府李潤的貼身小廝,見春拿了藥方匆匆趕去小廚房煮藥。
李潤休息了半天,腿好些了便主動去找蕭長恒。
攝政王府很大,李潤住在王府後院一處單獨分出來的小院子,而蕭長恒以他身上的味道為由,在王府前院住。
這也合了李潤的心意,畢竟他還是個哥兒,萬一那天熱期上來,他一個沒忍住做出來什麼不合規矩的事兒,蕭長恒一氣之下定會處理掉他。
王府後院與前院的連接處剛好是一綠蔭連廊,此時正值午後陽光最炙熱的時候,光線透過層層綠蔭,明暗交錯的映在石板上。
李潤想著早上蕭長恒帶血痕的眼睛,眉心蹙了蹙,加快的腳步。
李潤此行的目的無他,除了感謝蕭長恒的救命之恩外,他還要趁機會在去辰州之前,在蕭長恒麵前好好表現一下。
經過早上那一出,李潤可算是想起來了話本中關於蕭長恒的具體情節。
蕭長恒此行要去辰州就是為了自己治療自己的眼睛,按照話本中的劇情算,他們在辰州休養半年後蕭長恒便會和宦官勾結,發兵謀反,最後受儘天下人的唾罵,嗜血成魔,成了一個殺人狂魔暴君!
這就是李潤所記起來,所有關於蕭長恒的劇情。
他本以為自己嫁給蕭長恒,便不會再受什麼牽連,可他突然想到原主可是被那窩囊皇帝,賜給蕭長恒的,四舍五入不就是臥底,若真到蕭長恒登基,到時候他一個臥底炮灰男妻的下場還用想嗎?
掐斷思緒,走過連廊,李潤一路根據仆人的指引,來到了蕭長恒的寢殿前。
鏤空的雕花漆木門前,站著提著幾個醫箱的民間大夫,眾人見李潤過來,又打量他一身精致的蘇繡衣服,便知道他就是攝政王府剛過門的少君。
眾人作輯給李潤行了禮。
李潤回禮後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