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恒皺眉,雖然看不見李潤那副討好人的模樣,但還是很受用。
蕭長恒不語,又放任李潤晃了他兩下,說了幾句軟話,到李潤感覺要放棄的時候,蕭長恒才漫不經心的點了一下頭,然後趁機加注:“晚上,你同本王睡一間房。”
李潤:“……?”
蕭長恒說完,感覺有點不對勁,又解釋了一句:“本王眼睛疼,你給本王敷藥。”
李潤點了點頭,“行吧,隻不過……”
李潤琢磨,蕭長恒之前不是最討厭敷上那些黏糊糊的藥水了嗎,怎麼突然又轉了性,主動要求敷藥水了。
蕭長恒嗅著李潤身上的香味,閉目養神,音線慵懶回:“怎麼?”
李潤:“之前不是嫌棄藥水作用不大,怎麼突然又要敷上藥了?”
那藥水確實作用不大,但若堅持下來定會讓他的眼疾有所緩解。
蕭長恒想起那日圍攻懷善寺時,老禿驢弄壞他的眼睛後對他說的那句話。
“何不嘗試看自己的心。”
蕭長恒抿了抿唇,視野之內一片空虛的黑,但是他卻可以憑借著李潤的味道來撫慰緩解他心中的焦躁。
或者這便是他製勝的關鍵。
蕭長恒蹙了蹙眉,說出了一句他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的話:“……本王覺得,有時候也不能由心而行。”
李潤:“……”
這還是那個風.批反派嗎??
李潤咽了口氣,眉眼彎彎看著蕭長恒:“你能想到這兒,看來王爺這幾日感悟很多?”
蕭長恒挑眉,“你覺得呢?”
“我感覺長恒你……”李潤想了想,實在想不出來什麼適合蕭長恒的形容詞,便找了個他心中的詞來形容蕭長恒:“心懷天下,憂國憂民?”
“適合做一位千古明君。”
說罷,李潤看了一眼蕭長恒,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蕭長恒明明帶著護目的絲帶,卻好像能透過絲帶凝視著李潤一般,那莫名的壓迫感,盯得李潤後背發涼。
蕭長恒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動手捏住了李潤的胳膊,將他拉到自己麵前,然後單手鉗製著李潤的喉結,用鼻尖蹭了一下李潤的脖子。
李潤嚇得不輕:“長恒,你要做什麼?先放開我……”
“你把我想到太好了,”蕭長恒磨了磨牙,淺笑:“我剛回大晟時每日在心中盤算,我該怎麼才能殺了所有姓蕭的。”
李潤目色沉了一分。
“後來,我發現一個更有趣的玩兒法,”蕭長恒捏著李潤的手用了力:“我要讓始作俑者看著蕭家玩兒完,我讓他求我,讓大晟求我。”
“嘖。”
“這大晟,就好比,一個鞠球,”蕭長恒冷笑了兩聲,貼近了李潤的耳:“誰想要,統統看我心情。”
“長恒……”
李潤被蕭長恒捏的生疼,額角間除了一層冷汗,蕭長恒的手還在不斷收緊,李潤感覺蕭長恒再不放看他,他的脖子就要斷了。
李潤不再觸碰蕭長恒的底線,像一隻貓兒似的,用了全力抓了抓蕭長恒的衣角:“難受……長恒……”
下一瞬,蕭長恒鬆開了李潤。
李潤紅著臉,雙手握著自己的脖子,整個人摔在了轎內地上,伏在蕭長恒腳下。
李潤抬了抬眼皮,紅著眼尾,像是一隻主人被拋棄的白貓。
他看著沒什麼情緒波動的蕭長恒,衣袖中的手攥緊凸起了青筋。
見春在轎子外啃著芝麻餅趕著車,絲毫沒注意轎子內的兩個人發生了什麼。
到了城內,李潤脖子的紅痕便顯現了出來,李潤怕見春生疑,便拿了一條絲巾圍繞在脖子上。
三人到了客棧,李潤按照蕭長恒所說的那樣訂了兩間房。
在客棧用過膳,李潤並未在提及讓蕭長恒帶他去聽話本兒的事,蕭長恒卻像是一個沒事兒人一樣,好像剛才不曾發瘋一樣。
房間內,李潤又收拾出來蕭長恒從京城帶過來的藥水,準備給他敷眼睛,而蕭長恒卻將自己眼上的護目絲帶取了下來,坐在李潤的行李前,翻看他隨身攜帶的話本。
李潤弄好,將手中的藥水放在小桌子上,喊了一聲美人榻上斜躺著的蕭長恒:“王爺,藥水準備好了,可以上藥了。”
蕭長恒聞聲,聽得李潤喊“王爺”二字,不快的放下了手中的話本,不徐不疾的走到李潤身側的榻上。
李潤低著頭,手上拿著還乾淨的帕子,小心的把弄著。
蕭長恒看著李潤。
李潤雖然沒明顯的表現不滿,但是也不難看出生著氣。
蕭長恒挑眉捏著李潤的下巴,半蹲著身,脅迫李潤與他對視:“你在生本王的氣?”
李潤淺笑,長睫如蝶翼快速的煽動幾下,十分敷衍的回了一句:“沒有。”
“哈哈。”
蕭長恒打量生了氣的人,不知怎地,他竟然感覺有點小性子的李潤還挺有趣。
蕭長恒誘惑:“本王你給道歉如何?”
李潤:“……”
要不起。
“真沒有,”李潤說著,還對著蕭長恒呲牙笑了一下,他認為自己笑的應該不算假,就是那種在朝堂上裝傻充楞應付棘手之事的時候的職業笑容。
蕭長恒抽了抽嘴角,鬆開了李潤的臉。
下次不這麼凶對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