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春撐著腦袋,看著李潤將一條條竹筒米糕用牛皮紙仔細的包裹住,納悶的問:“少君,您昨日同我一起去集市上買這麼多竹筒糕,就是為了把它們保存起來,留著咱們以後路上吃嗎?”
李潤將手上最後一節竹節放進紙上,垂眼動了動唇角,“這竹子糕是歲寧的特產,乾米也好儲存,想吃的時候隻需要往竹筒中加些水上鍋蒸熟就行,我想著多買一些,一些留著咱們去辰州的路上吃,一些寄給京城的溫大人嘗嘗。”
見春看李潤仔細的把弄著,點了點頭,“那您今日要去鏢局一趟嗎?”
李潤將弄好的牛皮紙包裹嚴實,搖了搖頭:“不了,身子還有些難受,去客棧外找個去京城走生意的馬夫,托人帶給溫大人就好。”
見春又乖巧的點了點頭:“那少君讓見春去吧,您一會再吃點藥休息一會兒。”
少君自從前天生了熱,便一直在房裡休息,湯藥都喝了好幾劑,可身子就是不見好。
想到這兒,見春又偷偷瞄了一眼李潤,少君的臉白白的可是嘴巴卻紅滴滴的,一看就是上了火,嘴角還起了泡,看著像是破了皮。
李潤點頭,將那食盒子大小的包裹拿在手中,眉心淺淺蹙著:“那便辛苦你跑一趟。”
說罷,李潤將東西遞給了身邊的見春。
“去吧,”李潤笑了笑,又道:“記得彆和王爺說。”
見春的點了點頭,抱著李潤交給他的包裹,他可知道,溫太傅和王爺不合,但是少君和溫太傅卻有知遇之恩,所以少君為了王爺的感受,不讓他同王爺說也是正常。
見春小跑著出了門,心想著少君和王爺真的是好生恩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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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慎手裡捏著一個青色的瓷瓶,朝著露台上坐著的蕭長恒拋了過去。
蕭長恒接過,攥在手心打量,瓶身精致,不過成年男子一個大拇指的大小。
魏琛足足跑了三天,哪裡也沒能找到蕭長恒所說的那種香料。
若不是拿著師傅的令牌去了那禿驢山,蕭長恒的眼睛恐怕是一輩子也治不好了。
魏琛蹙眉,看著瞎了眼的人,心裡嘀咕,有時候真是不理解,師傅為何將閣主之位傳給蕭長恒,又倔又不懂得變通。
明明是一句話的事兒,朝著無塵那個老禿驢說個軟話借著師傅的情分要個解藥就行,非要忍著疼痛,疼上三四個月。
蕭長恒拇指撬開瓶塞子,淺淺嗅了一下味道。
果然,和李潤身上的香味幾乎一樣,隻是味道偏寡淡,但效果卻無二致。
這便是他眼疾的解藥。
他看著倒立在房梁上的人,疑問:“這香料,哪裡弄得?”
魏琛呲牙:“你猜?”
蕭長恒蹙眉,將瓶塞子塞上,放進自己的袖子裡,轉身便要離開。
魏琛喊了幾聲,見沒效果,忽地從梁上躍下,跟在蕭長恒的身後。
蕭長恒跨馬遠走,魏琛緊隨其後,勒緊韁繩,馬兒一聲長嘶:“等等我,你還沒答應讓我見見你的男媳婦。”
蕭長恒奔馳疾行,留下一句話:“十日後,辰州。”
魏琛聞聲,又勒緊馬兒,停了下來:“說好了,分我蘭樓三城!!”
此話聽不得人再有回應,蕭長恒連個背影都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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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長恒回到客棧的時候,李潤正在房中給見春敷藥。
見春給李潤溫藥的時候,搬了客棧的小爐子在房裡生火,卻不小心將在自己手腕上燙傷了一大塊,送完李潤交代的竹子糕回來的時候,見春看見李潤正在小心的碾藥粉。
他燙傷的事情,少君觀察到了,還給他專門買了藥材,又碾成藥粉。
見春剛開始不好意思,怎麼也不敢承認,但是李潤卻把他的袖子撩開了,半個手掌大的水泡已經破了皮,疼的不行,見春一下子便忍不住了,一是真的疼,二是他這是第一次被人這麼關心。
李潤很小心的拿著一個手指甲蓋兒的大小的勺子,取了過篩的藥粉往他傷口上灑,一舉一動都十分小心,見春紅著眼睛。
蕭長恒推開門,李潤見春兩人雙雙回頭看著門口的人。
見春的手腕還被李潤抓在手裡,手臂上的傷口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李潤正在給他包紗布。
李潤看了一眼蕭長恒,又低頭拿剪刀剪開包裹好的紗布。
見春急急忙忙的要向蕭長恒問安,卻被李潤攔了下來。
“王爺他不介意,”李潤說著,耐心淡淡將見春手臂上的紗布係上,隨後又將見春的衣袖放了下來。
“好了,切勿再沾了水,明日過來,我在給你換一次藥,不然該留下疤了 。”
見春點點點頭,趕緊從板凳上起來,動手掂著凳子就往站在門口的蕭長恒身邊放:“王爺您吃午膳了嗎?少君說您昨晚上就出去了,累不累,要不要小人去給您賣點吃的。”
見春不過束發的年齡,在蕭長恒麵前就像是一個小雞仔。
蕭長恒蹙眉,看著桌子前收拾藥箱的李潤。
蕭長恒看著慌張的見春,沉聲:“你去休息。”
見春睜大眼:“?”
王爺讓他去休息??
李潤將手上的東西收拾好,走到蕭長恒麵前,“王爺讓你去休息,就去休息。”
見春呲呲牙,笑吟吟的點了點頭:“多謝,多謝王爺!”
說罷,見春撒歡兒跑了。
蕭長恒走進門,李潤給他斟了一杯茶,“這幾日莫非有什麼要緊的事兒要處理?”
蕭長恒讓魏琛去尋與李潤身上相同味道的香料,剛好出去了三天,這期間他每天都是早出晚歸,李潤卻一直沒有問他具體去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