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璨看見澈夫人愣住了,迅速把手抽出,微微低頭,語氣抱歉的說“抱歉,是奴家言錯,還請夫人原諒”
澈夫人“你沒有錯,是我莽撞了,姑娘,你的臉是怎麼了?”
蘇璨“不瞞夫人,奴家小時候家中著火,容貌也被烈火灼傷,奴家就不摘下麵礙夫人的眼”
澈夫人“姑娘,恕我莽撞,我想請問下姑娘家中可有婚配?”
蘇璨“奴家不願意當擋箭牌,況且奴家已有心上人,還請夫人願意成人之美”
澈夫人“今日我兩次冒犯姑娘,姑娘可還有剩餘的花束?若有我願全都買下”
蘇璨“夫人並未冒犯,夫人所問,奴家也願答,夫人不必因為幾言幾語便要破費,不值當,夫人若有看上的花束,奴家過兩日便親自送到夫人府上”
在古代皇權至上,男子為尊,向蘇璨他們這種沒有奴籍,隻是平凡人家的女子,需要比平常的奴婢更要懂得卑躬屈膝
澈夫人“姑娘可是害怕皇家人?”
蘇璨“平常百姓有幾個看見皇家人不是瑟瑟發抖,奴家開罪不起”
澈夫人“我並未有想為難姑娘的意思,隻是這幾條街上唯有姑娘有在賣花,過兩日陛下臨府,我也遲遲找不到好看的花束,不知姑娘可願?”
蘇璨“隻要不在任何皇家人麵前出現,奴家願意,奴家所言的皇家人是除夫人之外的任何人,包括官老爺”
澈夫人“你隻要負責府裡花束的擺放,其餘的絕不需要你操心”
蘇璨離開椅子,確保裙子不會因為自己的跪下而弄臟,朝著澈夫人行跪拜禮“還請夫人願意告知奴家時間”
澈夫人“後日辰時”
蘇璨“是”
澈夫人趕忙扶起蘇璨“臟就臟,沒必要就隻靠腿跪著,這地板也是粗糙,硌傷了到時候沒辦法行走才是難受”
蘇璨“這是長公主的衣服,奴家可不敢弄臟,奴家這就把衣服脫下來還給夫人”
澈夫人“好”
回去之後,一同入城的娘子們要去買東西,蘇璨害怕在遇到誰,就主動說要幫她們看攤子,有客人來了,蘇璨也做得好買賣
“姑娘?”
蘇璨抬頭“您想買什麼?”
一名男子拿著一把墨綠色的折扇“姑娘,這些攤子都是你的嗎?”
蘇璨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公子,您抬舉奴家了,我隻是幫忙的”
公子“這之中有你的嗎?”
蘇璨“花攤是奴家的”
公子“這些花都給我包起來,正好我有用”
“公子請稍等”蘇璨過去把所有花擺好,包起來給了那位公子“公子請拿好,也多謝公子的喜歡”
公子給了銀兩“你是第一次來皇城嗎?”
蘇璨“不是,公子您的侍衛在那裡等您,公子您……”
公子摸了摸花瓣“姑娘,你明天還來嗎?”
蘇璨往後退了退,公子擺了擺手“我家是專門用花做顏料的,姑娘你的花養的很好”
“公子,奴家並不常來”蘇璨真的做到了低眉順眼這個詞,把它詮釋的淋漓儘致
公子轉身就走,蘇璨鬆了口氣
許珩“蘇璨”
蘇璨“你們怎麼來了?”
溫泫“看看你,你剛才還真是半分傲氣都沒有”
蘇璨無奈“在這裡傲氣沒用,你們就差把自己遮成木乃伊了”
許珩“我剛才收到了我們任務最後的提示”
蘇璨“是什麼?”
許珩搖了搖頭“溫泫去參軍,我是去參加科舉考試,你是去攝政王府”
蘇璨笑了笑“我大概能猜出來,不能像上次一樣違規嗎?”
溫泫“這次再違規係統就要強製我們失憶,控製我們的身體,哪怕你是係統管理員也不例外”
蘇璨“去吧,總結回到現實之後再說吧,有了上次的教訓,吃一塹長一智,我們不光要易容,還要把他們不管會不會查的都要準備充分”
花了將近一天的時間,準備的比寫小說人物大綱,故事大綱,時間大綱都要詳細,也把會涉及的人都弄好了,就算是一些路人甲他們也都確保萬無一失
許珩和溫泫發彆去完成自己的任務了,他們也告訴娘子們,他們要走了,多謝她們半個月的照顧
東西剛才許珩他們都收好帶過來了,蘇璨把東西放進係統背包裡,就在皇城裡走的小心翼翼
晃蕩到時間差不多的時候,蘇璨抱著提起準備好的花來到攝政王府,除了已經露出來了眼睛,蘇璨在臉上做了極大的改變
在左臉頰上加了一塊幾乎覆蓋了整個左臉頰的紅紫色燒傷疤痕,右臉頰上加了一些星星點點同樣紅紫色燒傷疤痕
溫泫當時幫忙的時候都覺得她對自己的臉下太狠的手了,許珩幫忙看看“又不是真的,帶上也不覺得難受也不癢,也不害怕碰到水碰到汗會脫掉,觸感也跟真的一樣”
蘇璨“不狠一點,怎麼以假亂真呢”
在王府外麵待了一會,澈夫人才推門出來,看見蘇璨連忙提裙下來“就等了吧”
蘇璨“夫人言重了,這些花還請夫人笑納”
澈夫人“很好看,姑娘,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蘇璨“夫人直言便是,奴家願儘量一試”
澈夫人“姑娘,借一步說話”
蘇璨跟著澈夫人來到她的臥房,澈夫人讓蘇璨坐下來等她一會,澈夫人拿出一件婢女的衣裳“夫人的意思是?”
澈夫人“姑娘也知道今日府裡要來的貴客是何等人物,所以姑娘要換上‘奴婢的衣裳’,便於掩人耳目”
蘇璨連忙跪下“奴家該死!可,夫人難道要言而無信嗎?”
澈夫人為難“我並非言而無信,可是我也想請姑娘救救我……”
蘇璨眼含熱淚,可又倔強的看著澈夫人,任由眼淚滑落臉龐“奴家懇請夫人告知理由”
澈夫人“你已經猜到你隻要穿上這件‘衣裳’就已經不可能有自由,理由於你而言還重要嗎?”
蘇璨“重要!”
澈夫人轉身,看向窗外“那天長公主帶著溫許公子離開,潘王回稟陛下的時候,雖然陛下麵上不顯,可心裡指不定怎麼想,帝王的心思誰也不敢猜”
“銘王懇請陛下出兵抓捕長公主,陛下的不願可是寫了滿臉。當即下令,保留長公主尊號,任何人不得追捕長公主,太上皇給長公主保留的嫁妝誰也不許動,在她本人願意的前提下,見到長公主要問好,不得無禮,違者殺無赦!”
蘇璨收起眼裡的震驚“陛下很在乎長公主殿下?”
澈夫人轉過身“長公主離開後,不止太上皇身子骨開始敗壞,陛下也頹廢了好一陣子”
蘇璨雖然跪著,可從未彎腰“奴家知道夫人希望太上皇能開心,可是以太上皇如今的身子骨,給了希望,又失望,奴家惶恐!”
澈夫人美麗的麵容上充滿了愁容“我是壞人嗎……”
蘇璨不懂“夫人為何覺得您是壞人?”
澈夫人“我沒有尊從你的意願……”
“此事夫人沒有錯,是奴家的錯”蘇璨把頭低了下去“是奴家膽大妄為,再三犯錯!而夫人還再三考慮奴家的意願,此事是奴家的錯”
澈夫人沒想過她會怎麼說,明明都是她,可說話的方式像兩個人,一個會為自己爭取想要的,拒絕不願的;一個是會低頭,卑躬屈膝的認錯
蘇璨心裡其實是忐忑的,因為在認出那件衣服的時候,她是害怕的……
害怕回去那個地方;害怕見到他們;害怕在一次的折磨;遠離皇城的那半個月,她經常會做噩夢,夢見那十日的折磨,夢見那些人貪婪的眼神
所以她暫時忘記要卑躬屈膝,為自己說出自己想說的!
就算沒有那一段記憶,她也是不願意的,皇太後威脅自己要替她女兒遠嫁的時候,她就說過這一句話
“我就是我,從來都不是要掩蓋在彆人身份底下苟延殘喘的人”
所以不管有沒有記憶,她都是她,永遠都是她,她不喜歡當替身或者被替身,她隻希望她永遠為自己而活,哪怕這個人是她自己,活在當下就好
澈夫人“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
蘇璨“阿鳶,鳶尾花的鳶”
澈夫人“有寓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