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目，不理身邊人的複雜的目光。“過兒，爹爹帶你去闖蕩江湖好嗎？”

過兒咬著手指，完全聽不懂我的意思。除了銀鈴和老頑童眾人聽聞此話皆是一驚，穆念慈更是顫抖道，“康哥，你要帶過兒走？”

我冷漠道，“你以為憑你現在的身體能夠照顧過兒嗎？”

“我...咳咳咳。”穆念慈一激動就開始咳嗽。

“我會請人在這裡照顧你，但是過兒，我一定要帶走。”

“康哥...”

“康弟，你怎麼可以這樣？”穆念慈剛想說話卻被郭靖打斷。他的臉上有些擔憂，但更多的是憤怒。

“明天，我就會帶著過兒離開。”我起身朝門外走去。

“孽徒！”丘處機大喝，揚起手中的拂塵襲來。我一閃，銀鈴快步上前手中藥包一揮，白色的粉末全部都被丘處機吸進，又趁老頑童不注意的時候撒過去一包。銀鈴的十香軟筋散天下獨絕，隻一點就可以使人全身無力十二個時辰。

“丘道長，丘道長你沒事吧。”穆念慈勉強扶住丘處機。

“郭靖，要不要跟我一起，隨你。”我走到門口，頭也不回的說道。

我不知道郭靖的表情是怎樣，隻知他猶豫一會兒後最終還是與我走了。

三人三匹馬，策馬奔馳夕陽中。

——

月色朦朧，晚風習習。庭院裡的梨花開得燦爛，一簇簇的掛在枝頭，傳來陣陣清香。我站在樹下，凝眸望著那似是嬌弱無骨的梨花，心中一陣悵然。離宮已有數十天，不知宮中可好？

“如此良辰美景，怎麼會沒有好酒？”郭靖的聲音自我身後傳來。

我回頭，隻見他手裡拿著一壇酒，朝我一笑。他本就英俊，此時月色暗淡，在他臉上投下些許陰影更襯他的英挺。

兩人坐於梨花樹下的石凳下，他伸手為我倒酒。

“康弟，你真的變了很多。”他飲酒而儘後，忽然道。

酒杯在我唇畔停了一停，“人總是會變的。”仰頭，一飲而儘。

“可是你的變化，卻讓我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垂目，為空了的酒杯再次滿上。“你好像不再是我的康弟，而是另外一個人。”

我望著他，喉間苦澀，“怎麼會？我還不是我嗎？”

他忽的握住我的左手，堅定眼神直直射過來，讓我避無可避。“康弟，不論你變化多大，你都是我的康弟。”

他淺笑低眉，絲絲暖意透過他灼熱的手傳到我的手上。他怎麼可以如此斷定？我垂目，“如果，如果我又害了你怎麼辦？”

他收起笑，一臉嚴肅的望著我，“我會殺了你。”他一字一句的說，眼中寒光乍現。

我心一驚，慌亂的將視線投向彆處，認識他有幾天，但從未見過他如此

“哈哈哈哈哈。”郭靖大笑起來，“騙你的。康弟，你剛才的表情太有意思了，就好像真的一樣。”

我愣著看他笑得前俯後仰，語氣不覺冷下來，“騙我很好玩是不是？”

他知我生氣了，連忙好聲好氣道，“對不起，康弟。我隻是，隻是相信你不會害我。我的康弟，怎麼會害我？”

“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要殺你，你會怎麼辦？”

他又緊緊握住我的手，直視我說道，“如果你想要我這條命，儘管拿去好了。隻要你還是我的康弟，我什麼都可以不要，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你當真可以為我如此？”

“當真。因為你是我的康弟嘛。”康弟，康弟。原來你為的不過是以前的那個我，那個楊康。

我抽回我的手，站起回屋道，“已經很晚了，早點歇息吧。”

“康弟。”他在我身後喊道，“我不知道你今天為什麼會那麼做，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郭靖，你要我怎麼辦？如果你隻是普通的義兄，我大可狠下心殺了你。但你，感情已變質了。而我，卻已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