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玄清宗,水鈺閣。
溫以寒端坐在閣堂之上,左右手邊座下分彆是玄清宗門的四位長老。
這四位是現在宗門之中年紀最大,資曆最老,又份量最重之人,就算是溫以寒在他們麵前也都是小輩,更何況其他弟子。
仙門極重輩分,他們說話時,哪怕是作為玄清宗的天才弟子,以最年輕的資質當上掌門,也並非他一人獨大,尊於長輩,溫以寒也隻能聽著。
“諸位長老,此番來找以寒,所為何事相商?”
四個人分彆都有自己修煉的山峰,平日裡並不常到水鈺閣做客,這次一來來四,很明顯是打好商量,有事要談。
左前方的長老首先開口,他隨手一揮,案幾上出現一疊文書。
“我這裡又收到了幾個宗門的信件,都是疾書墨音塵的樁樁惡行,讓我等清理門戶,請掌門過目。”伯扈長老略一施法,案幾上的信件瞬間轉移到溫以寒的桌上。
裡麵講述什麼事情的都有,大到門派有人被殺,小到哪個農戶被偷了雞,都說是墨玉峰的人乾的壞事,而墨玉峰是墨音塵的地方,墨音塵又曾是玄清宗的弟子……
明眼人當然能一眼看出,這裡麵有些事情,甚至說大部分都不是墨音塵所為,隻是作為修仙界出了名的惡人,發生什麼事情首先先把結果推給他罷了,反正墨音塵也不會站出來說這些事不是他所為,就算說了,也不會有人信。
接著是一個女聲的長老話音響起,“墨音塵已與我門斷交數百年,要說清理門戶,也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蘭茵長老此話不對,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墨音塵在我門下拜過一日,那自然是該我玄清宗管,如此孽徒,這麼多年善念恩慈都是白教了。”
蘭茵是玄清宗唯一的女長老,和這幾個老頭話不投機,“你倒是想管,論單挑,恐怕他讓你一隻手,也難以敵他。”
“近日我才聽說,他屠了西河朱家滿門,再放任下去,確是修仙界一大患。”另一位辛忠長老發言。
“是啊是啊。”
……
話頭一牽,像是開了閘的洪水,四人商討起來,常日不在一起處,各路消息閉鎖,也趁此機會互相通絡,溫以寒一句都沒開口,光是聽都聽了他們商討大半個時辰。
“諸位。”
等到他幾人論得口乾,溫以寒才淡淡開口,“諸位所想,以寒都知道,墨音塵墮魔皆因我而起,他最恨的是我,我也會替清道師尊清理門戶,諸位請放寬心,若是再有仙門對墨音塵的投訴,儘管告知與我,都交給以寒處理。”
“哦,掌門既然這樣說,不知掌門是有幾分把握擒拿墨音塵?”
溫以寒沉默一會兒,“沒有。”
溫以寒實話實說,“就在幾日前,我與墨音塵交過手,他的實力遠在我之上,應是剛突破九階。”
九階距離升仙不過是臨門一腳,如果說他不是靠墮魔而得到助力,以他的年紀修到九階,那真真是天才中的天才,位列仙班指日可待。
隻是他是魔修啊,身上背負這麼多血債,渡劫飛升之時肯定躲不過,說不定還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他也不過三百來歲,竟也練到了九階,果真是是奇才啊!”
“清道是有點眼光在身上的,收的你們幾個徒弟一個比一個厲害。”
“咳咳……”
四人論述之間,總算覺得有點跑題,止住話音。
“其實以寒也不錯,年紀輕輕要肩負整個仙門重任,況且一心向道,比墨音塵更有強多了。”
溫以寒無心攀比,右手放在嘴邊清了清嗓,“我與音塵同門同宗,拜師時日也相近,早年時便是我和他在一塊時間最長,見他今日,也很想勸他迷途知返。”
“掌門有何主意?”
“現在想擒墨音塵,有三個辦法,其一,是召集多家宗門,共同逼上墨玉峰,不說彆的,四大宗門之中,也有八階的高手,竭儘全力,或能跟墨音塵一戰。”
這個說的簡單,但是各大宗門未必願意,雖說大家已被墨音塵的壓迫許久,可正是有墨音塵在,才能維持各家宗門的平衡,而且八階高手在自家都是鎮門之寶,萬一折損在墨音塵手上,那不也是一種損失。況且各個宗門之間也是有排名比較,殺墨音塵可以,但是誰也不想付出。
“其二,諸位長老同我,一起對戰墨音塵。”
這話也讓在場四位長老沉默,他們年齡已大,近千年都沒有突破九階瓶頸,並且有半數靈力用來封山,非要跟墨音塵打,那損傷最慘重的就全虧在玄清宗門。
諸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不是最合適的選擇。
“第三個辦法是什麼?”浮屠長老皺著眉問。
溫以寒開口,“你們就不管這件事,若是有人再投訴,就交給我,以寒無用,若是各位長老能再給我一點時間修煉到九階,以寒願拚起性命,與墨音塵同歸於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