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音塵聽到這話,聲音一下就沉了下來,“本座放了她,她來日就還會再找本座的麻煩,不如就今日解決個痛快,斬草除根。”
扶淵這次是攔在了朱芸前頭,“不行,師尊我求你,你放了她吧,我求你了。”
“優柔寡斷,難成氣候!”
墨音塵見操控不住扶淵,直接從屋內飛出一團黑色的霧氣,直奔朱芸而來,扶淵轉身擋過朱芸,這一團霧氣不偏不倚的,剛好打在扶淵身上。
小小的身軀並不能承受這一擊,扶淵吐出一口鮮血來。
朱芸尚有一絲氣息,活不活得下去都很難說,扶淵不想手上沾一條人命。
他艱難站起身來,往內閣門口走去,顫顫巍巍的跪倒在墨音塵麵前,“師尊,她已經傷得這麼重,你放了她吧,我求你了。”
石榻之上,墨音塵盤坐在中間,鳳眼微張,“蠢貨,為了一個不相關的人來求本座,本座這次允了,下不為例。”
殺人這種事,確實需要做一些心理建設,扶淵來墨玉峰時日還不長,再加上年紀小,可以給一個適應的階段。
墨音塵隨後召了赫烈前來,把隻剩一口氣的朱芸扔到後山上去。管她死不死,就算僥幸活著,墨音塵殺她也跟殺一個螞蟻這麼容易。
這個結果已經讓扶淵能夠接受,連連拜謝師尊。
扶淵忍著不適,伸手擦乾淨嘴角的血跡,小步靠近墨音塵麵前。
“師尊,朱芸說的結縛咒是什麼。”
他低聲詢問墨音塵,第一次從朱芸嘴裡聽到這個咒,不明白什麼意思,但應該是對墨音塵很不利的東西。
一提這個,墨音塵就來氣。
咬牙瞥過他一眼,右手凝聚一團黑色氣息,他從不想在彆人身上留下自己的弱點。
隻要他一伸手,直接就能將扶淵滅口。
結縛咒是高階法術,很多人都不會知道,朱芸已經沒了威脅,這小小扶淵,更不可能威脅到自己。
墨音塵沒有應話,扶淵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挽住師尊的小胳膊:“師尊,可不可以不要殺人了,我會保護你。”
他側過眼時,看到小孩明亮的雙眸,他側過眼時,看到小孩明亮的雙眸,清澈得不帶絲毫雜質。
這一刻,他感覺心臟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
那一瞬間的感覺是如此強烈而震撼,甚至於有些失控,以至於讓人幾乎無法控製自己。
嘴角還有一點沒擦乾淨的血跡,白皙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這種笑容讓人覺得溫暖,就好像春風吹拂在了身體裡麵。
墨音塵收回了手,用力將懸掛在自己左臂的扶淵給扒下去。
這是他第一次正視扶淵,正視這個孩子,薄唇輕啟。
“你怎麼保護本座?”
“我會努力修煉,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殺人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隻會無窮無儘的人更恨你,想殺你。可能現在他們都打不過你,那以後呢,這世上總會有比你更厲害的人,除了人,還有神仙,天道輪回,萬物皆有因果循環,我怕你有一天……”
這套說辭是玄清宗裡的門訓,當年墨音塵也背過。
當年他拜師時,比扶淵此時的年紀還小些,清道便對著他們幾個徒弟說:修行的第一件事,便是善念,萬物皆有因果循環,天人五衰之下的世界,無論是修行者、普通老百姓還是普通妖獸,隻要做過的惡事,那一定會有報應。
墨音塵早就不記得自己第一次作惡是什麼時候了,也不懼報應。
重新端坐,偏過頭去。
他從袖子裡拿出個小瓶。
“吃下去。”
扶淵接過來,看這瓶子裡,是一些丹藥。
“這是什麼?”他還是問了出來,為什麼師尊會好端端的給他一壺藥。
墨音塵開口:“毒藥,你不是說保護本座嗎,本座自然要測試你對我的衷心,若是連這個都不敢吃,本座怎麼信你的話。”
扶淵聞言,小臉白了又白,隻覺得手裡的小壺是燙手的山芋,並不想死。
墨音塵又說,“這個藥不會讓你立即死,或許哪日本座高興,還能賜你解藥。”
聽到他這麼說,扶淵還是想掙紮一下,“不能不吃嗎,為什麼衷心要用這個方式證明?我都拜你為師了,這點信任都沒有嗎?”
問完後又覺得這個理由不成立,師尊應該不至於無緣無故毒死自己,既然信任,那吃了這個藥又有什麼關係。
扶淵從壺裡倒出幾粒,看都沒敢看,閉著眼直接塞進了嘴裡。
墨音塵勾唇笑了笑,一雙細長的鳳眼裡,閃著狡黠之色,“明日卯時,過來本座教你修行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