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所處在南方地界,溫以寒拜入玄清宗後就甚少回家,此番回來提前打過招呼,墨音塵一身衫裙,麵戴輕紗,跟在他身後儘管低頭走就是。
扶淵則被墨音塵收在了儲物袋,這也是扶淵第一次知道儲物袋原來是這樣一番天地,能夠感知到外麵的世界,沒有墨音塵施法就跑不出去,除非衝破墨音塵所設的封印。
此時的溫家家主還是溫以寒的嫡親爺爺,因為溫以寒出色,他們家這一房在溫氏很有地位。
剛一到家,溫母和溫父就首先注意到了跟在溫以寒後麵的黃衣女子。
“父親,母親。”
溫父有些不太高興,礙於有外人在場沒有發作:“你母親想你得緊,特意向尊者秉明,讓你回家小住幾日。”
“兒子也想念父親、母親,隻是在玄清宗們門修行艱苦,清心寡欲,未能時時刻刻在二老麵前儘孝,是兒子的不是。”
溫家幾人一番客套話說下來,溫母才得以眼色,開口問到墨音塵,“寒兒,咱們說了許久,你還未介紹這位姑娘是?”
“她是我朋友,阿辭,是蘭茵長老座下弟子。”
溫以寒不是個分不清輕重的人,既然能主動帶姑娘回來,讓溫父溫母原意想給他介紹族內女子結緣的事情,也隻能暫且耽擱下來。
溫母臉上局促笑道,“你們這來得突然,那我先讓下人去收拾一間客房出來,讓這位阿辭姑娘住下,你們路上可遠,先回去休息吧。”
溫家人說話間,墨音塵是一句都沒開口,一直回到房間內,溫以寒設法後鎖上,才總算舒了一口氣。
“你父母可真虛偽,打著想你的名義裹挾你,控製你,若我今日不在,其實你也有辦法對付他們不是嗎?”墨音塵找了椅子坐下,毫不避諱的把剛才的氣氛直白說出來。
溫以寒不反駁墨音塵所說。
“其實在親情這一塊,我們兩個還挺像的,修仙界本該有修仙的樣子,飛升渡劫本該是我們的心之所往,如今不知道為什麼,反倒是搞些拉幫結派的事情,宗門、世家越來越多,侵占了太多本該是凡人的地界。”
若是這樣不管不顧下去,今後還會更多,並且這件事根本無法製止。
一人修仙,收徒既為師門,若是他還有些沾親帶故的人同時有了靈絡,為了那丁點的靈絡傳承下去,那就成為修仙世家。
“你還記得你父母的樣子嗎?”溫以寒隨口問起,他對墨音塵的過往了解並不多,隻知道他是被族中拋棄之人。
墨音塵冷聲答道,“不記得了。”
已經過了幾十年,說記得,確實當時太小,記不太清,說不記得,偏偏墨音塵記性又太好,兩三歲時在大雨之中,被淋得渾身濕透,顫抖的坐在墨家門口,企圖讓父母生起憐憫之心。
被家中同齡孩子推到河裡掙紮了兩個時辰,被關在祠堂餓了五六天,被所有人指著鼻子罵災星、晦氣,墨音塵如今想想都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活過來的,自從拜入清道掌門座下之後,才真正的感受到原來自己也能作為一個人。
清道掌門是第一個將墨音塵帶出泥濘的人,溫以寒則是伸手遞給他了一撮火焰。
溫以寒生來什麼都有,他俊逸溫潤、根骨奇絕,又是第一個拜入清道掌門門下,墨音塵剛被師尊帶回宗門時,是他先開口跟墨音塵說了話,並且得知墨音塵明明不好和人相處,還總是貼上來逗趣墨音塵。
再後來師尊又接連收了楓如故、煙白雪,他們也都不在乎墨音塵的身世和過去,真的將他當兄長一樣敬重,在玄清宗的這一段時光裡,是墨音塵最難忘的一段回憶。
墨音塵對墨家根本沒有絲毫的感情可言,溫以寒不一樣,雖說溫父溫母對他是有利可圖,但畢竟是血脈相連的親人,有一定的感情在。
溫以寒回家還有彆的事情要忙,墨音塵也不想在這陌生的地方走動,隻在自己的客房中打坐修煉,收了小麻煩許久,也把他放出來鬆口氣。
扶淵一竄出來感覺四肢都能伸展開了,不斷的在墨音塵身邊東扒扒西瞧瞧,這溫家大戶寶貝真不少,光是客房的擺設都精致漂亮,不敢想庫房裡能收有多少寶貝。
“你小心些,彆把東西碰壞了……碰壞了也沒事,讓溫斂自己賠。”
墨音塵總看小麻煩這狗毛毛躁躁,忍不住叮囑了幾句。
扶淵隻是來外麵來得少,好奇心重,這些東西跟師尊一比,那什麼都不是。
就在這時,墨音塵能用靈力感知到,外麵有人闖進了房內來。
這溫家之內,墨音塵除了溫以寒沒有第二個認識的人,而溫以寒想要進來完全可以破除自己所設的符咒,而門外這幾人,鬼鬼祟祟,四處打探不成,從牆外翻進了院子裡。
扶淵比墨音塵晚一步聽到異動,沒有一點考慮的就往外衝出去,他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來騷擾自家師尊!
墨音塵擔心小麻煩一隻小犬被這幾人欺負,起身也走向門外去。